周围的人群里再一次响起了一阵骚动。
罗修疲惫地眨了眨眼,当他的视线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状态时,入眼的,却是男人曲线完美的下颚,他的薄唇轻抿,唇角边挂着那抹熟悉的温和笑容——
乌兹罗克说话的时候,因为耳朵就贴在男人的胸口处,罗修几乎能感觉到男人的胸腔在震动:“今晚的葬礼仪式就到这里,玛利亚修女,接下来的工作就麻烦你和艾德兰修女一块儿完成了……距离天亮还有一会儿的时间,其余的人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好好休息。”
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常,但是听在人的耳朵里,却不难听出其中饱含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可是乌兹罗克大人,爱丽斯今天犯下了太多的错误,按照规矩,我们应该给与他相应的惩罚——”
从修女的队伍中走出来,手持烛台的光芒之下,玛利亚修女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安,她的视线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在被男人打横抱在怀中的黑发年轻人身上游走,最后,她的目光,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停留在了黑发年轻人因为这个自己,几乎完全暴露在外的大腿肌肤之上——
心中猛地一跳,紧接着,立刻清醒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玛利亚修女羞红了脸,立刻羞愧地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与此同时,仿佛是感觉到了周围投射过来的几缕和面前的修女如出一辙的目光,乌兹罗克的手一个换力,不动声色地将原本被他打横抱在怀中的黑发年轻人换成了单手环抱,变成了让他整个人趴在自己肩头的姿势——明明怀中的人也是一名体型正常的成年男子,但是这样的动作在乌兹罗克做来却显得死毫不费力似的。
那之前几乎退到大腿根部的宽松短裤和唱经袍下摆落了下来,只留下了一小截白皙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此时此刻,罗修趴在男人结实的肩膀上,因为男人的动作变换得突如其来,来不及做出反映的他的手在刚才第一时间就下意识地、看似十分主动地攀爬在男人的颈脖处……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与自己同样性别的成年男人的脖子,于是这个动作给罗修带来了比刚才那个姿势更多的尴尬,他靠在男人的身上,挣扎了一下——
“放开我。”
“别动。”
男人的嗓音低沉,不仅完全无视了被他“扛”在肩头的黑发年轻人话语之中的抗拒,在发现了他的意图之后,男人不但没有松开他,反而是更加用力地收紧了固定在他大腿与臀部之间的手臂。
“爱丽斯今天第一次犯错,是由我亲手惩罚;现在他第二次犯错,惩罚当然也是由我来完成。”男人异色的瞳眸从有一些骚动的人群扫过,那目光平静自然,却十分有效地让人群安静了下来。
原本看上去不太赞同的神职人员听到男人这样“大公无私”的话,也跟着稍稍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此刻,在场的、清醒地觉得一都切显得荒谬无比的,就只剩下被男人扛在肩头的黑发年轻人了——听了乌兹罗克的话,罗修的眉毛几乎都要飞到了脑门之上,他僵硬地拧动自己的脑袋,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睛盯着男人完美的侧颜,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男人:“你这话有逻辑?”
“我说有,就有。”乌兹罗克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仿佛他的话压根就像是放屁似的丝毫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罗修真的要被他气得半死,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将胸口中挤压的那股恶气尽数地喘息出来——
下一秒,他却感觉到一只大手伸过来,那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用两根指头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脑袋往另一个方向拧了拧,与此同时,男人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喘气往另一边,你这样,会弄得我耳朵很痒。”
罗修:“……”
忙于震惊于男人的无耻之中,等罗修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被乌兹罗克扛在肩上走出了十几米远。
而上一秒仿佛还在叫嚣着处罚他又或者是让乌兹罗克放下他的义愤填膺的人们,此时却如同中了邪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礼堂深处的原地,他们就像是世界上最乖的宠物似的,用顺从的目光看着他们的“主人”堂而皇之地抗走他亲手挑选出来的“玩具”。
礼堂外面,夜晚的风有些凉。
罗修动弹不得地保持着趴在男人肩膀上的姿势,能做出的所有反应只是在夹杂着花香的寒风吹过来的时候轻轻寒颤,暴露在空气之中的那一小截裸露的皮肤随即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刚才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罗修还并没有觉得这么冷,于是他拍了拍男人结实的背部,用客气的商量语气说:“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你会发现选择权不在你手上,爱丽斯。”乌兹罗克走上了通往主建筑的回廊,与此同时他平静地说,“白天的时候我已经提醒过你,你们拥有的‘自由’比你们想象得宽泛许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滥用它。”
“滥用。”罗修用嗤之以鼻的语气跟着重复。
“没错。”仿佛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乌兹罗克淡定地回答。
“比如?”挂在男人肩头的黑发年轻人问。
“违抗我。”抱着黑发年轻人的男人回答。
“谈判破裂,”罗修面无表情地说,“三观不符,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如果你在接受了各种惩罚之后依然决定要保留你意见的话,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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