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逸愣了一会,才知道卫茗的意思,道:“那本就是你的剑,该道歉的是我。”
卫茗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看着卫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同为将军的萧清逸想想也知道卫茗在担心什么,便道:“你若是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大可以来问我,我定如实相告。别忘了我们现在只是在交易,各取所需罢了。”
果不其然,卫茗的目光成功聚集到萧清逸身上,“我的部下现下如何?”
“你真想知道?”
“当然!”
萧清逸却在这时禁了声,顿了半晌,豁然开窍的卫茗对着萧清逸咬牙切齿道:“条件!”
果然,萧清逸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给我你一天的时间,我高兴了,自然会如你所愿。”
犹豫了一会,卫茗还是默默地答了声:“……好。”
绾发
翌日天刚亮,刻薄的曦光自天际徐徐倾洒而出,铺陈在广袤的大地上,一时间明明昧昧。
还在睡梦中的卫茗被一阵杂乱的敲门声吵醒,皱着眉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睁开眼望了望外边的天色,一时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这一个多月来好吃好喝养伤,既不用早起操练士兵检查军纪,也不用练武练剑,倒也开始贪图安逸了,再这样子去还真要成为朽木了,卫茗心里默默叹道。
随便披了件外衣下了床开门,不知是哪位英雄好汉叨扰了卫大将军的好梦。
门外英俊的青年穿着一身不同于往日的紫色长衫衬,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是高贵与优雅的强势。
“早!”萧清逸年轻的声音如同铜钟与翠竹的合鸣,荡漾在清晨独有的清爽的空气中。
亮眼的光线让卫茗不禁眯了眯眼,望清眼前来人,有些惊讶,问道:“不知萧将军大清早有何贵干?”
“卫将军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昨夜口口声声的话只不过一夜就忘干净了?”
卫茗这才明了了萧清逸的来意,又想到了可能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的部下,心一横,把门给敞开了。
反正只是一天而已,萧清逸又不会把自己给吃了,卫茗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
萧清逸见卫茗犹豫着妥协了,忙屁颠屁颠地跟了进去。
一进门,萧清逸便扔给卫茗一件绣着精致花纹月牙白色的衣服,颇为得瑟地命令道:“换上给我看看。”
卫茗望了望衣服,款式和风格与自己原来的大相庭径,不禁有些别扭。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卫茗只好认命地走到屏风后开始换衣服。
闻着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看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萧大将军不住地开始发挥无限的遐想力……
“咳咳咳!”几声轻咳把萧清逸拉回现实,满意地看到了眼前焕然一新的人儿,果然人靠衣装。
“怎么了?不满意?”萧清逸问道。
“没,只是有些不习惯罢了。”卫茗有些局促地扯了扯身上的白衣,平日里穿的不是沉重的甲胄便是练武时穿的粗布麻衣,如今换上了华贵一点的衣服,突然觉得有些怪异。
萧清逸不以为意,安慰道:“多穿几次就习惯了。”而后一把拉过卫茗,把他摁坐在梳妆台前。
卫茗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萧清逸又要搞什么名堂,疑惑道:“又要干什么?”
萧清逸没回答,只是一手拉下卫茗束发的绳带,随后乌黑的长发便一泻而下。
卫茗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图,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萧清逸钳制住,安抚道:“别动,一会就好了。”温热的口气轻吐在耳边,有着说不清的蛊惑。
与人从未有过的亲密,卫茗明显感觉到了心跳加快,谈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紧张。
萧清逸一手拿着木梳,一手轻抚着卫茗的发丝,认真地为卫茗梳理着头发。
也许是征战沙场的缘故,也许是主人的漠不关心,卫茗的发质,说不上柔软芬芳,只能算是乌黑顺滑,但也足够让萧清逸爱不释手了。
简单梳理一番后,萧清逸从梳妆台上拿出了一条白色的带子,在卫茗的发尾部轻轻系上,让卫茗的三千发丝慵懒的披在后背,一改往日为了方便战斗而高高束起的发髻,少了几分刚毅不屈,多了几分儒秀儒雅。
萧清逸与镜中的卫茗对视,得意洋洋道:“怎么样?我的手艺还算不错吧?”
“卫茗不知萧将军还有如此技能,恐怕掳掠了不少女子的芳心吧?”卫茗淡声道,眼里看不出喜怒。
萧清逸轻笑回道:“你是第一个。”
“真的假的?”卫茗一脸不信,凭借萧清逸的长相与身份,慕名而来的人恐怕都要踏破萧将军府的门槛了吧。
“你信便是真的,不信便是假的。”
卫茗淡淡地扫了一眼一副真诚无害样的萧清逸,没作回答。
萧清逸也不再自讨没趣,干脆道:“走吧!”
出门
卫茗跟在萧清逸身后慢慢行走着,此时的晨光已不再遮掩,大大咧咧地照射着。清浅的阳光打在朱红色的走廊上显得更加光彩耀眼,小路两旁的花草树木也被照出了斑驳的倒影。
在这个小筑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卫茗还是第一次看到除了他屋子附近以外的景象。
小筑的范围不大,像极了普通人家的宅子,无处不在散发着静谧与祥和。行至大门前,卫茗才知晓这小筑的名字——静柔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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