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峥心里有些沉重,他相信父亲绝对没有不臣之心,只是关中六大世家一直共同进退,这简直就犯了结党的大罪,而且其他五家怎么想的也是人心难测。
皇帝心思难以琢磨,对世家一直若即若离,有打压也有恩宠。谁也说不上来皇帝对付那暗中的势力会不会连世家也一起收拾了,从目前来看,这位启帝也是雄心勃勃啊。
“好了,峥儿你伤势初愈还是早日回房歇息吧。”秦闵见秦峥面带疲惫才想起儿子伤势未愈,便催人休息,秦峥确实觉得有些累了,就起身回房。
“对了,找个人,去祠堂让你二哥起来吧。”秦闵抬手揉了揉眉心说道。
“呃,父亲罚二哥了?”也是要不是正被罚着,秦峥回来秦峦怎么可能不出现,他可是特地问过德福,知道秦峦目前正停职在家。
“嗯。”身为兄长让弟弟身处险境,身为臣子没有第一时间劝诫陛下离开危险之地,只这两点,秦峦就该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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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慢慢到了五月,今年因朝廷开了恩科,街市坊间的士子们突然多了起来,时间较往常提前到了六月,但科举四年一考,对于许多人来说,四年的时间能发生的实在太多,当然是考试越多越好。京城之地不比其他,这等天宝之地,若能拔得头筹,比之那偏远之地的解元更有名望。于是,京城附近的士子便都往京都汇聚,临近考试,正是士子们前往县衙互结报解之时,除了童生可五人互结,就是同考的五人,写具五童互结保单,如有作弊者五人连坐。
也可以找本县的廪生也就是有举人身份的具保,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
秦峥找来具保的人是顾言泾,顾家诗书传家,顾瑞之虽然弃文从武,但顾家两个儿子都是满腹经纶,顾言泾虽不准备当官,但一个举人功名还是可以给他带来很多便利,听说秦峥要下场考试,顾言泾赶紧自告奋勇陪他一起前往。
俩人报了名出来,顾言泾便拉着秦峥去往文安坊,说是要送他上好的文房四宝,以助他金榜题名。
“咦!那不是顾家二公子吗?”突然有一人眼尖,赶紧拉了身边的同伴,顾言泾在京城很有名,不仅是他高超的琴技,以及温文儒雅好脾气的性格,更是因为他整日里正事不干,吊儿郎当家里不仅不管还常常以资鼓励,怎么能不让京都众纨绔羡慕嫉妒。
“对啊,他不是已是禀生了吗?怎么还来这里,要下场也要等府试了啊,他身边那个是?”
“顾二早就说他不考进士了,瞧你那慌张劲,要是没信心干脆就别报这长安县。”京城十二县,尤以长安县试最难也最出名,长安县试前十名很少有没考进会试的。
“我有说害怕么,这不是好奇问问嘛!”见同伴这么不给面子,那人当即涨红了脸,声音提高了好几节,倒是把旁边人的注意吸引了过来,“你要那么本事,你倒说说顾公子身边那人是谁?”
“说就说,连京城最近最炙手可热的秦四公子都不认识,我看你趁早回乡,别来京城这地头混了!”
“什么?!那就是秦四公子秦峥?无忧谷那个秦峥?救驾有功的?”那人听见竟是秦峥,连对方的挑衅都给忘了,其他士子也议论纷纷,“哎?!你们说这秦四公子来这儿干嘛?”
“这个时节来长安县,当然是要应长安试啦!”
“可……秦公子不是江湖中人吗?他不去考武进士却跑来考文进士,这……”
“秦相爷当年大小三元状元及第,他的儿子怎么就不能考文进士了?”
“这……秦大公子当年可是武状元!”
“真是好笑,老子是文状元,大儿子考武状元,小儿子再考个文状元难道不行?!”
“哎!你们谁看见他们往哪走了?”
“好像往文安坊去了!”
“走,看看去?”
“看看!”
秦峥还是第一次来文安坊,这里文人墨客众多,比起其他坊市多了股文雅之气,生意人做起买卖来少不得学着那些文人士子之乎者也。
顾言泾带着秦峥四处逛了逛,才来到一座名叫渊阁的地方,上下两层,一进去就见店内陈列着一排排的墨砚,顾言泾看也没看,跟店里的小厮打了个招呼,就拉着秦峥径直上了二楼,二楼比下头空旷一些,摆的都是些珍品,数量不多,楼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每一拨都有个掌柜招呼着,谁也没怠慢了,倒是顾言泾急冲冲地就往中央那品墨砚走去,指着那方石中透绿的石砚说道,“它叫‘绿蝉’是来自千里之外的岭南,传闻那里盛产怪石,做出来的石砚磨起墨来又快又好,你看看它是不是晶莹通透,素净无暇?”
秦峥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一方宝砚,特别是上面的纹路浑然天成不像是雕刻而成,秦峥练剑对这个最是敏感,那纹路让人眼睛看上去便被牢牢吸引,世间竟有如此鬼斧神工之物,不得不说连秦峥也有些心动,只是此物定然贵重,顾言泾说要送他笔墨,若是这“绿蝉”他却是不敢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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