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泾以前惯常往这里来,下马之时自然也是有小吏为他牵马,客客气气的放了行还顺嘴说了一句:“顾公子可许久没来了。”
顾言泾听了心里有些烦闷,便低低地应了声,上马继续往里走,等到了那座国舅府门前他放慢了马速倒有些不大敢进去了,此前与王弘烨不欢而散,顾言泾气性不大基本上过了头天就没什么事了,只是前段时间为了给秦峥配乐,他一直住在秦府,寿宴之后又因为担心秦峥的伤势也无心出门,如此算来他与王弘烨竟是有将近一个月未见了。
以前他们两个闹了矛盾都是顾言泾先服软登门道歉,王弘烨嘴上嫌弃其实也是想着他们能赶紧和好,记得有一次他因为什么事训诫了王弘烨,两人闹得不欢而散,顾言泾回去之后就得了风寒卧了几天床,少年人好面子特地叮嘱下人不许说出去,只是还不等他身子好起来,王弘烨便哭着闹着来给他道歉。原来他不知道顾言泾病了,见他那么多天没来找他道歉,还以为他要跟他绝交,那时候的王弘烨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顾言泾觉得搞笑之余心里也是暖暖的,王弘烨本身就是个跋扈的,又被家中的慈父慈母惯坏了,但自从认识顾言泾后,若是顾言泾表示不喜的,他虽然嘴上倔着,实际上下一次他都不会再犯。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都没来看看王弘烨,也不知道他的腿伤怎么样了,不知道王弘烨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只是他实在不想失去这个朋友,这么想着他为自己鼓了鼓气,翻身下了马,便有门前值守的仆从下了阶梯一边为他牵马一边亲热的招呼道:“顾公子来了,日头这么大快些进去吧。”
很早以前公子就吩咐过,顾言泾登门不用通报,这道命令一直没人改动,顾言泾脚下一顿,本想让那下人去通报一声,便见那人牵了马就往旁边的角门往马厩去了,顾言泾无奈只得跨过门槛,往王弘烨所在的院子去了。
一路上遇见的下人都和善的与他行礼,顾言泾走着走着心情也好了起来,看样子王弘烨并未将他列为拒绝往来户,顾言泾绕过熟悉的那座小巧精致的四角小亭,便看见王弘烨的院子了,只是奇怪的是,这周围不仅一个下人也无,如今也还是白日,那道院门竟是关闭的,顾言泾抬头看了看天色,此时已是未时末快申时了早已过了午歇的时分,难道烨子睡懒觉了?
顾言泾想想也是挺有可能,便莞尔一笑,轻轻推开那虚掩的院门走了进去。
这院子很宽敞样子是一个椭圆形,最宽的地方十丈有余,一个小巧的演武场就建在院中,只是那道从南面小楼里传来的靡靡丝竹之声与整个院子的风格完全不合,走得近了还能听到举杯邀乐之声。顾言泾有些皱眉,王弘烨腿伤好了么?怎么连酒也喝上了?
浓重的酒气在缠绕在鼻端,顾言泾揉了揉鼻子带着些怒气便待上前敲门。
“那秦家也太过分了,咱们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对对对,王兄这等金贵他们也敢使那下三滥的手段,哼!他秦家什么身份,都已出了五服了还好意思腆着脸与太后娘娘攀亲戚,哪比得上王兄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也不掂量掂量。”
“来喝喝喝,在下敬王兄一杯。”顾言泾听见房内王弘烨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是数人喝酒的声音,他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虽然不大高兴,但也不好就此走人,便打算敲门,此时又是一道略带懦弱的声音响起:“可秦家有顾家崔家权势却也不低,听说陛下现如今挺看重那秦家四公子的。”
“……顾……”王弘烨此时的声音低沉有些咬牙切齿,“我迟早不会放过他!”顾言泾心中一跳,怎么烨子竟像是连他也给恨上了。
“王兄可是想对付那顾二?”不管顾言泾心里怎么纷乱,里面却是有人帮他问了出来。
“敢背叛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哼!”王弘烨恶狠狠地说,只要想起顾言泾替那秦峥说话他心里既愤怒又委屈,他与顾言泾交朋友与其说是两人因缘际会,倒不如说是他缠着闹着求来的,王弘烨从小性子就野得很,又是家中最幼,父母兄长俱都宠着他,又有个当皇后的姑姑给他撑腰,就是偶尔犯了错,只要往姑姑那一躲,连父母也无法管教他。想要想玩的东西他还没开口就捧到了面前,好不容易遇到个爱说教爱管人的顾言泾,他自然觉得新奇。
只是顾言泾脾气虽好但是什么都爱讲原则讲公平,常常惹得王弘烨生气吵架,只是过不了多久顾言泾气消了便会来给他道歉,王弘烨一向觉得自己大气的很,便都大肚的原谅了他。
秦峥甫一出现就让他感到厌恶,顾言泾对他的态度太好了,他虽然对人有礼从不会说什么重话,但对一个才第一次见面的人就那么感兴趣却是第一次,王弘烨讨厌秦峥,自己性格是一个原因,顾言泾是第二个原因。
顾言泾这人没什么主见有些随波逐流,虽然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跟谁都能交上朋友,遇见生人也很自来熟,实际上只有王弘烨知道,顾言泾的心很硬,他会为了他心中所谓的正义,毫不犹豫的抛弃他站在正义的那一方。王弘烨却不是这样的人,如果是他最好的朋友与一个刚刚认识的人发生冲突,他不会去管谁对谁错,朋友嚣张他比他更嚣张,朋友骂人他会帮着骂,朋友如果跟人打架,他二话不说提起刀就帮他砍人。
他知道顾言泾跟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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