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很清楚,对方穿的是防刺背心,插心脏根本不可能。领口是唯一的薄弱点,也是他的攻击处。
在匕首几乎吻上对方的咽喉的时候他的攻势还是被挡住了。男人赤手空拳地握住刀刃。防隔手套很好地避免了自己被弄伤。紧接着,李贺就觉得肋骨一阵剧痛,对方的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一拳打在他的肋骨上。几乎不用确认,从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很明确地告诉李贺,他的肋骨断了。
“你比我想象得还要顽强许多。”将因为痛苦蜷缩起来得李大少甩到地上,男人拿着重新夺过来的匕首慢慢靠近。他一手掐住李贺的脖子,一手拿着匕首:“别挣扎,相信我,只要割断动脉,不会很难受的。”
李贺直接啐了一口到对方脸上:“说的好听,你自己试试。”反正就要死了,他至少不打算嘴上示弱。
“说的有道理。可是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呢?”男人的声音温柔得几乎渗出水来,却冰冷的如同来自地狱。
就在李贺试图做最后的反击的时候,男人的表情突然一变,手中的匕首改变方向,直接往旁边一挥。他的动作非常快,几乎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可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太阳穴被什么种种地一击,将他直接打到了地上。
李贺趁机一脚将对方踹开,自己连滚带爬拉开距离。等到他再度回头看的时候,那个刚才还很厉害的男人不知道被什么缠住了。在阴暗处和别的什么滚做一团。看起来应该是处于相互搏杀的状态。虽然有心过去补刀,不过李贺对自己的身体状态还是有明确的认知的。只是短短纠结了几秒钟,他就放弃了这个没意义的想法,决定趁着机会立刻逃走。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谁知道,刚走出几步,一个清冷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反了。”
什么反了?是谁?
李贺仓皇环顾四周,什么都没看见。他刚想继续走,又听见那个声音响起:“都说反了。”
意识到自己走错方向几乎是在一瞬间。李贺顾不得害羞转头就走。他甚至来不及考虑那个声音是否友善。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走。无论是爬着还是跪着都必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当天幕逐渐放亮的时候,李贺终于看见了远处的房子。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长时间,是一夜吗?他的脑子是昏沉沉的,除了不停地走之外什么都没有想过。似乎在过去的那段时间里,走是生命唯一的意义。只要自己还在走着,那么自己就是活着的。
当微微发白的光亮为李贺指出要走的道路,逃亡了整个晚上的年轻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有房子了,有人了,终于有救了。
他踉踉跄跄地继续前进,心里的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李贺。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只要坚持下去就能活下去,只要坚持下去就能见到他。
一抹讽刺的微笑从李贺的嘴角划过。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你在自我催眠的时候知道自己在说谎。
坚持下去或许会获救,但是还是见不到他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疲惫导致出现了幻觉。李贺似乎看见在晨雾中有个影子扇动。越来越近,地面也在微微颤动。是马,有人在骑马。
当那个影子逐渐靠近的时候,李贺终于看清楚了。是一个在清晨遛马的男人,他的眉眼深俊,气质冷然。那个人看见了李贺,然后勒住了缰绳,就这么停在了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
那在心底被无数遍描画的面容居然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一瞬间李贺不知道自己到底深处何地。他好累,真的好累。
李贺做了一个梦,梦见还是少年时代的自己,在暗恋的人面前羞涩地微笑着。带着谦卑地讨好着,小心翼翼地接近着,努力学习着一切可以学习的知识,只不过是为了能在那个人面前多上一点自信。
是的,他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他是那么完美,那么尊贵,无论在哪里都是众人仰慕的对象。所有人都喜欢他,尊重他,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瘦小的孩子。在那个人眼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弟弟一般的存在。
那是李贺的初恋,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被自卑掐灭在心底,在那个人离去的时候彻底埋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继续自己的生命,如同爱情从未来过。
?
☆、绝处逢生
? 淡金色的晨光照在来人的身上,为他笼罩了一层薄薄的披纱。笔挺的骑马服搭配着胯。下高大的骏马,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英俊挺拔。
他的样子比七年前看起来更加成熟了,眼角眉梢收敛起了当初的张扬,却更增添了几分温和与自信。他勒马挺在自己的面前,两片淡色的薄唇微微张开。声音温柔低沉,光是入耳的瞬间就让人觉得浑身舒畅。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你依旧安好如此……
李贺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素色的天花板。虽然装修的设计不算太起眼,不过所用的材料倒是上好的保温隔热材料。他下意识地想动一下自己的四肢,发现之前骨折的左手已经被精心处理过,很体贴地吊在旁边的支架上。
右手边还挂着浅蓝色的水袋,应该是输液的一种。李贺的目光转移到右手被放置的位置,下方是一个保温槽,看起来是为了防止在输液过程中,让病人的体温下降而采取的设计。
衣服不是自己的,材质柔软舒适,以李贺挑剔的目光来看,也算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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