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礼从来没有把对面的人当成一个真正的小孩子,尤其是在对方说出那样的话之后。
‘绮礼,你在高兴什么?’
言峰绮礼那从来没有被人理解过的,就连他的父亲都没有,就连他尝试着爱上的那个女子都误解了的残缺的人格,却被这个孩子一针见血地指了出来。
有那么一刹那,一直封闭压抑的内心宣泄出了什么来。
有人理解他的本性!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是有人能够看清他——
是的,他是在高兴。
面对自己妻子的尸体,他竟然是在高兴!
妻子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为了自己一瞬间竟然像个普通人一样悲伤的情绪,心中那狂喜的欣悦居然压倒了一切。
——但是这样是不对的,神不允许。
所以他压抑了下来。
被自己收养的孩子看穿了本性,绮礼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回以沉默。
而那个奇特的孩子也没有追问。是了,这个名为千落的孩子向来对任何事物都缺乏好奇心,甚至缺乏活下去的*。
千落和他一样没有人生追求,却比他还要悲惨——没有见过那孩子不时吐血,因痛楚而昏迷的样子的人,是无法理解‘活着’这件事,对这个孩子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但是连绮礼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希望这个孩子就这样一直活着……绮礼不愿意深究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这样想,或者说,他是下意识地忽略了。
绮礼开始为千落解释圣杯战争,包括自己被圣杯选上,以及远坂时臣与教会结盟的事情。他知道千落能够听得懂。
“万能的许愿机……?”千落的表情有些微妙,这和主神跟他说的似乎不太一样,不过算了,主神向来不靠谱,“你的愿望是什么,绮礼?”
“我也不知道。”绮礼回答。
自从记事起绮礼就无法从各种探索中体会到丝毫乐趣,从任何娱乐中也没有得到过心灵的平静。他与普通人的价值观相差甚远,甚至产生了严重的背离,普通人的愿望他不感兴趣,他是一个没有目标的,活着就如同死了一般的存在。
千落有些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那你拿到圣杯之后,就许愿让圣杯告诉你,你的愿望是什么好了。”
“不。”绮礼神色严肃,“我是为了帮助远坂……老师取胜而参与的圣杯战争,而不是……”
千落的表情更加的微妙了。
该怎么说……这个男人又一次没有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吗?这都多少次了,绮礼这家伙明明不笨的啊,为什么总是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的内心,明明是在渴望着圣杯啊!他一定有着想要完成的愿望,不这样的话圣杯怎么会选择他!
“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和你一起去日本。”千落说。当然要去,他也想要得到圣杯啊!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以帮助他减弱痛苦的东西……就算是绮礼他也不会退让的。
距离圣杯战争开始,还有三年。
☆、25网
三年后——
步入冬木市的教会,绮礼走到自己房间的隔壁,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反应。
于是绮礼淡定地自己打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开灯。
这里是一个卧室,但是却被改造得完全不像是卧室。
房间空空荡荡,连一张床都没有,只在地上画了个巨大的魔法阵,魔法阵的中央睡着一个人,身上盖着被子。
漆黑的长发蜿蜒地铺散在地面上,醒目的白色绷带的一端已经松散,另外一端隐没于被子中。
绮礼无奈地蹲下,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不是和你说过了不要再这样睡吗?”
睡觉总是喜欢将脸也一起埋进被子里的千落有些迷迷瞪瞪的坐起身来,伸手想要揉眼睛,却正好摸到了已经大部分散落的绷带。
绮礼用被子将千落赤|裸的身躯包裹起来,把松松垮垮地挂在眼睛部位的绷带摘下来后,他熟练地拿过新的绷带来帮助千落缠上。看着千落闭着眼睛任他摆弄的样子,绮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将注意力集中于手里的绷带。
哪怕睡觉也不曾将绷带摘下,等到第二天直接换新绷带。这个习惯是绮礼为何不顾及房间里的人而总是直接开灯的原因,因为住在房间里的人看不到光线。
缠好绷带后,绮礼问道:“今天感觉怎样?”
千落偏头感受了一会儿,有些不满意:“自从你召唤了assassin之后,冬木的魔力就总是很乱,不方便吸收。”
哪怕是与魔术师协会对立的教会,也无法阻隔空气,那些微小的魔力也得以散布在空气中,存在于教会里。
而地上画的这个法阵是用来聚集空气中分散的魔力的。
三年前,绮礼来冬木市的远坂家向远坂时臣学习魔术,无意中竟发现与教会的神圣力相比,魔力对千落的身体更契合。
这对千落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教会的能量体系虽然他也能取用,但是毕竟过于趋向光明系,对他的身体起作用的同时也会损坏一小部分,不过是损坏小于有用,这才一直没拒绝。而空气中的魔力大部分是没有属性的,千落可以随意吸收无压力也没有副作用,甚至可以直接转化为世界支柱所特有的,非神力的一种更接近于混沌的能量体系,但这只有一个问题——
自由的魔力因子太过细微,哪怕千落一天都坐在那里吸收魔力也赶不上一个被赐福的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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