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庄还在,却在流水之上,一座竹桥之边。
天边夕阳再一次洒落,映在淳淳清流之上,宛若灯火,踏着竹舟,远远遁去。
老酒子的酒葫芦永远没有离身,酒葫芦虽小,却如须弥纳世界,便是长江河流,亦不足论。
在这余晖之下,一道些许寂寥的单薄身影,站在桥边,望着流水殇殇,思绪却无处安放。
“你说,我是不是心急了些?”
终于,他开口了,嘶哑的声音,淹没在这哗啦流水声中,宛若绿叶,虽形有特性,却也最终淹没在千万绿影之中。
老酒子喝了两口酒,脸上似乎闪过一道红晕,眼神些许飘忽。
“如果,我真的就这样结束了,那么,她该怎么办?”
老酒子没有回答,但是那人却并没有停口。
余晖的金光,在流动,铺洒在脸庞。
满脸皱纹,短短头发,却是白如雪色。
手指枯干,宛若老树根条,僵硬无比。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里忧。”
老酒子双眼精光闪闪,嘴边含糊不清,一道白雾自嘴角而露。
刹那,那人便抬起了头。
简一,那个在云雀山边和火云宗相斗的简一。
只是此刻的他,完全不似那风光模样,全然一副老头子的模样,唯一还算精神一点的就可能是他的眼睛了,只是如今,他的神态却是痛苦无比。
当初在万伏山时,就曾无奈爆开真气种子,丹田几近崩溃,幸得《紫星》功法的逆天,才能侥幸恢复丹田。
可这次在云雀山边的遭遇,让他再次破开真气种子,此刻,除非仙君出手,否则,无再恢复之能。
游德厚死了,那一刹那的开心,却被那黑色尸气所捣毁。
诅咒之地,寸草不生,血海不止,漫天怨气。
任谁也没想到,那尸气竟然如此霸道,直到现在,一想起那滔天黑气,无数冤魂,鬼哭狼嚎,仍不禁战栗。
她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妹妹简芸。
这十几天,他试图要联系到萧成,却得知黑星城城主神秘消失,此刻,黑星城上下,许出不许进,更有一些道家大能坐镇。
如意神棍最后也跟着回来了,只是好像受到了尸气侵扰,陷入了沉睡之中,任凭简一怎么呼唤,却不得丝毫响应。
还有那灵魂之中的天灵宝,虽绿叶仍在,却也不得反应姿态。
老酒子在外,乃是五理之一,说话做事,一套歪理,此刻却是难得的正经了起来。
望着简一的目光,有些复杂。
此子最先被他发现其灵魂上的资质,却最后被达厉收为了徒弟,虽只传一招一式,但是道家极重师徒缘分,朝师,便永远是师。
他虽进入了道秘之境,却终究未达仙般行列,纵有千般手段,也恢复不了简一二次摧毁的丹田。
青光绿影,一道黑影,在余晖之下,急速而来。
踏空而行,一步踏出,便有十丈之远。
“师兄。”
来人赫然是那灰袍男子,此刻的他一身青衣,做道士发冠,只是他身上那股剑意,宛若黑暗之中的亮光,显耀非常。
只是,简一算得上大彻大悟,对此剑意,唯有尊敬,却无胆惧。
“坐。”
老酒子一指旁边的一个石凳,吐出一个字,随即又喝了两口酒。
志理洛奇剑,脸色平静,望着略显忧愁的简一,心中一叹。
天边火红,似人间烟火,美丽动人。
简一却感到寒冷逼人,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其实,未必不能救他一救。”
许久,洛奇剑缓缓说道。
简一突然抬起了头,眼神之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世人有谁想死,便是仇恨,也得活着才能报仇的,不然,一个死人,凭什么报仇。
老酒子一愣,停下了提起的酒葫芦,静静的看着洛奇剑。
“太一剑气。”
洛奇剑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仿佛这四个字让他穷尽了一声的力气。
简一心头疑惑,却看见老酒子瞳孔一缩,气息明显一下子乱了,随即又恢复正常。
“你舍得?”
久久,老酒子才说话,声音之中透露着一丝疑惑,一丝解脱。
简一却是感到疑惑不已,看着情形,似乎还有方法救自己,而且早就有,但是和这洛奇剑有关。
五理之子,这些天,简一也大概了解了。
昔年太一宗确实是名声远播,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分裂成五派,而之后各派掌教都有些重建太一宗,却始终没能成功。
这太一剑气,听名字就与其太一宗有关,难道……
而就在简一胡思乱想之际,洛奇剑开口了。
洛奇剑笑了笑,眼神之中暗淡之色,一闪而过,随即神情有恢复正常,道:“我之追求剑道纵横,比之你放弃破开灵魂枷锁,又如何?”
老酒子神色一顿,眼神陷入了短暂的迷离,思绪缥缈。
“还记得五十年前,我两在辞苦师叔祖座下听坛吗?”
洛奇剑抬头凝望远处,那夕阳西下,长影拖地,说不出的惆怅。
老酒子似乎是想起了这么一件事儿,可是,他的眼神深处却又那么一丝丝反抗之心。
“他又未踏仙境,即便卜算之道异于常人,可是真能百卦皆准吗?”
老酒子语气虽平淡无奇,可简一却能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丝丝怨气。
难道这个所谓的辞苦师叔祖,和老酒子之间有矛盾。
咳咳!
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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