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夷馆毕竟是耀国接管外藩文集的地方,内容种类多样又详细,查什么都方便,这日捧着厚如臂粗的典籍看的正出神,有人拍了拍肩膀,赵诩抬头,瞧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世子,您让让,我家大人要查个书目。”
下人如此无礼,后面的‘大人’们却不喝止,只顾相互谈笑。四夷馆书籍处此刻四下无人,赵诩不想生事,只瞧了一眼后面的两人,便让开了路。
不出一会儿,又是那下人跑来,伸手又想拍赵诩的肩膀,赵诩闪躲了一下,问道:“什么事。”
下人拍了个空,尴尬道:“世子手中可是《岐蒙方物志》?我家大人遣我来拿。”
赵诩皱眉道:“还没看完。”
“不过是借过来瞧两眼,世子这么小气?”后面的‘大人’回道。
这两人一个叫冯海一个叫陈罗正,都是嘴碎挑事小能手,赵诩心知他们刻意闹事,只得递过书去,道“冯大人既然想看,就先拿去吧。”递过书去,转身要走。
谁知不出两步,那陈罗正就拦住了他去路,“世子留步。冯大人有要事相商。”
赵诩已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瞧他们玩什么花样。
只听冯海到:“前日听说席春院子新里来了个小倌儿,没两月就成了红牌,不知赵世子有没有听说过?”
“不曾。”赵诩听他这么说,已有些恼,官员不得私下狎妓,这是要被罢官的罪名。这两位竟然有如此胆色,在工作场合大谈烟花巷柳。
“哎,我就说世子乃是清贵之人,此等烟柳之地哪是他会去的地方。”陈罗正接话。
“闻说贤王爷fēng_liú成性,这会儿他那两位宠妃又双双有喜,只怕是寂寞的很啊?”冯海又跳跃性的把话题绕到了另外一头。
赵诩不知其意,路又被陈罗正拦着走不出去,只得沉默的不接话头。且看他两扮演双簧唱作俱佳,不知存了何种居心。
冯海问了话却没得到回答,忽然贴进赵诩,两人距离忽然拉进,面对面不过两拳的距离,冯海在赵诩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不耐和厌恶,才满意的哼笑道:“世子清贵如许,”顿了顿,提起手指,在赵诩脸上轻轻一划,“不知贤王尝过否?”
“啪!”赵诩挥去冯海的手,大怒道:“冯大人嘴巴放干净些!”
这些蹬鼻子上脸的狂徒在四夷馆都是有后台的,冯海的父亲任职吏部,有个一表三千里的妹妹册封了昭仪,弯弯绕绕到皇帝的后宫里,说起来还算是华伏鈭的远房小舅子,寻常也不会有人敢惹冯海,此刻方刚晌午,典册内室本就无人值守,再加上有冯海这座瘟神,恐怕整个典册室根本无人敢近。赵诩想要走出这馆子,今日恐怕不得善了。
“席春院的红牌名唤楚越,有着一把好嗓子,寻常唱个小曲儿自不在话下,难得的是在床上,那叫声也是极为销魂呢。”陈罗正言辞放荡,显然对这位红牌还念念不忘。
冯海似乎很满意这个话题,又凑近赵诩,用刚才同样的放荡眼神上下提溜着瞧,边瞧边说:“不知世子比之楚越,是否有过之而无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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