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与那人相识以来的点滴,君湛然的唇边扬起一抹微弧,自嘲的想,此事本来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必多去考虑,但他又必须承认,只要事关南宫苍敖,他必然会多留意一些。
血玉玲珑被盗,林秋雁身死,这桩案子到了这里,南宫苍敖眼前的局面对他十分不利,南宫世家本家之人若是再去游说,再加上平康帝的施压,纵然南宫苍敖生性再桀骜不羁,怕是也不得不重新考量。
如此一来,他在江湖还能逍遥多久?
再度合起手上账目,这次索性收了起来,君湛然转目远眺,窗外日色渐落下,一天又这么过去。
之后的几日,陆续有消息传来,骆迁果然照他的吩咐,派人前去打听,第一天传话来,南宫世家的人已找到鹰帅,央他回南宫府,南宫苍敖却留在鹰啸盟,审问金玉堂的人,不曾理睬。
第二日,又有人传话,金玉堂那里线索已断,林秋雁所为与金玉堂并无关联,平康皇帝为血玉玲珑之事大怒,要南宫苍敖尽快抓到幕后指使之人。
如此过了五六天,一直也没见南宫苍敖再来雾楼,也没来查问过关于血玉玲珑的事。
到了这一日傍晚,骆迁再次到了书房门前,书房之内安静如常,打理镇上生意和店铺的王总管正在里面呈交账簿,说明收支,从门口还能听到君湛然与其对话。
骆迁没有马上进去,踌躇着今日的消息该如何对楼主禀报,楼主若是知道,不知又会作何反应,鹰帅这一回,当真是遇上大麻烦了。
“骆迁——”还在门口考虑,里面忽然传出喊话声,“有事进来说。”
很早之前,君湛然就发现骆迁站在门前出神,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这次又收到什么消息?”搁下手里厚厚一叠账簿,他问骆迁。
“这……”门外的人走了进来,看看王总管,又瞧了瞧君湛然,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就说?”
“现在不说,你还准备等到什么时候说?”君湛然似是感到奇怪,挥手让王总管先行退下。
王总管常年在外,很少待在雾楼,平时话不多,对做生意兴趣浓厚,便常驻山下,管理镇上的各种铺子和进出收支,半月回一次山上,一上山就是一整天,在雾楼之中,这一天也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天,毕竟山上山下,百十来口人的生计,都要靠山下的生意。
以往,君湛然从未在他呈交账簿的时候打断,更不会命他退下,这次竟一反常态,也莫怪骆迁会觉得意外,并再次确认。
王总管也心怀犹疑,不清楚是出了什么大事,令楼主如此关切。难道雾楼要倒了吗?应该不会啊,这几月的生意都好的很,即便一年没有收入,雾楼也照样可以维持如今的开支,不会有半点影响。
王总管满腹疑惑的退了出去,君湛然示意骆迁,“说吧。”
“鹰帅怕是遇到大麻烦了,楼主。”骆迁准备将他打听来的事一一细说,一脸慎重之色,“听说圣上大怒,要鹰帅在几日内找出幕后指使,但谁都知道,这事根本不可能,这是有意刁难,那块血玉究竟是做什么都无人知道,哪能这么简单就找出幕后之人,弄清来龙去脉……”
“还有呢?”君湛然打断他,皱起了眉头。
“还有,南宫世家派出的人已跟着鹰帅三日,想趁此机会要他重回宗族,南宫本家的人和圣上双方同时施压——”
“南宫苍敖作何反应?”君湛然截断他的话,“以他的为人,我看不会这么简单就让这两方人马如愿。”
“楼主说的不错!”骆迁一握拳,说起打听来的消息,“一连几天,鹰帅竟然都没理睬南宫府派来的人,鹰啸盟如今也算是南宫世家的分支了,但因为鹰帅的态度,鹰啸盟的人也都没有给南宫本家的人好脸色看。”
“后来如何?”君湛然再问。
“后来,鹰帅竟然干脆去了花楼,酒醉三日,连当今圣上传召都没有搭理!”仿佛亲眼见了南宫苍敖的狂态,骆迁说到这里,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鹰帅行事真是出人意料,酒醉花楼,任凭圣上传召,南宫府的人求见,他竟都没有踏出花楼一步,对外却说借酒浇愁,继而醉倒,身体不适……鹰帅哪里会身体不适,楼主你说——”
又是钦佩他如此敢作敢当,又是惊讶他如此大胆行径,骆迁说到这里难掩激动之色。
君湛然在他面前却一声冷笑,“这话倒也不假,如今这情势,他确实需要好好喝上几杯。”
以为君湛然担心南宫苍敖的境况,骆迁还想多说几句,没想到座上的人却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担心的是楼主,如今不耐烦的也是楼主,骆迁摇着头,莫名其妙的退下。
花楼吗?想到望春楼,君湛然又勾了勾嘴角。
南宫苍敖将来如何,他实在不需为他考虑,桌面上右手边搁着笔墨,想起自己几日没有动过笔,他拿起那支“苍狼”。
苍狼狼毫纤细,软中带硬,平日动笔,君湛然都习惯用它,随手描绘,不过是随性涂抹,寥寥数笔,不论是花草还是云天,俱可成画。
随意勾勒,正要再沾墨下笔,书房窗台上忽然多了条人影,君湛然握笔的手动了动,对方已先行开口,阻止他可能送出的暗器,“是我。”
沉沉话音,嗓音清朗,说不出的轻快洒脱,继而是一声笑,带着一股酒气,“湛然啊湛然,多日不见,你可想过我?”
离了花楼,仿佛也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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