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不止是五年,更是十一年前, 师兄变成白发老道落至他面前, 对他伸出手的那一刻。
这是师兄预谋已久的开始。而当时他并不知道。
还有之后数次越过众人, 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他以为他是特别的。
现在才知道, 那的确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特别。既苦涩而绝望。
在试炼地中箭刺破空而来, 师兄为他挡了那一下。
那一瞬间,时间像是按下了暂停键,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后之人的血液、心跳以及呼吸, 万事万物都变成黑白色, 顷刻之间树林下方野兽奔腾的嚎叫、风声, 他都听不到了, 只能听到自己的突兀的喘息声。
还有心脏狂跳, 发出尖锐的呐喊。
师兄会死……吗。
是为了救他才……
师兄是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他刚刚察觉这份好, 师兄就要死了,怎么可以。
师兄没死, 而且喜欢他。
天呐。
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终于被救世主找到了一样, 以前十三年受过的苦,可能都是为了这一刻, 那都不算什么苦。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幸运, 无比幸运。终于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终于有一个人目光落在他身上、看着他、保护他。
他感觉心里的**开始变了味。
他开始回视师兄,但一切并非他所想象的那样。
他落在师兄身上的目光,大多时候不会得到回应。他早早起来在师兄院子里练剑, 通常不会得到师兄的夸奖。他为师兄收拾屋子,师兄以为再寻常不过,气氛稀松平常,没有他所以为的暧昧。
师兄不吃醋。
他在师兄身边时表现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一旦师兄不在眼前,就想要满世界找到他才放心。即便能够用追银凤看到师兄的一举一动,也不满足,还想要更亲密一点,怎么才能更亲密一点,因为偶尔能与对方接触一小片皮肤而偷偷窃喜。
他是这样,可师兄不是。
师兄永远不会吃醋。
师兄不吃醋。
师兄为什么不吃醋。
他久久追逐在师兄身后,将每一个原来并无含义的眼神当作珍宝,藏进心里,拿出来当作秘密反复擦亮。
当时并不知道是自取其辱。
师兄不喜欢他。
师兄还和别人说话,和别人有他不知道的旧谊,知道别人害怕什么,和别人说他听不懂的话,一旦他过去,就设下结界。
好碍眼。
所有的别人都好碍眼,想要杀掉,埋掉,不管用什么手段。
这样片刻都是折磨。
他等了五年,找了五年,怀着仇恨,快要疯魔了。
想将那个人抓起来,关在囚笼里,捂住他的眼睛,让他看不见别人,塞住他的耳朵,让他听不见别人,最好抹去他的记忆,让他记不住别人,只要记住自己就行了。
师兄……师兄……师兄……
……
“滋——”领口的衣服瞬间被撕开,凉飕飕一片,挂在锁骨上的血液沿着胸膛滑下去,叫徐南柯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眼睁睁地看着沈寄伏在自己身上,缓缓地将他的外袍撕成了碎片。
徐南柯试图挣扎,但他被点了几个大穴,仰头望去,沈寄眼色越来越阴沉,其中夹杂他无法读懂的刺痛与疯狂。窗户还开着,夜风袭来,徐南柯只觉得整间屋子里血腥味混杂一起,令人心底发寒。
他给人的感觉实在太过危险。
徐南柯咽了下口水,道:“你先冷静,你放开我!你用玄铁锁住我干什么!”
“锁住师兄,自然是师兄做错了事情,需要惩罚啊。”沈寄脸色阴沉,嘴角却仍挂着笑容,语气也十分温柔。
徐南柯不敢置信道:“我错了?沈寄,你是不是疯了!”
沈寄轻笑道:“我是疯了。”他话音落下,忽然伸手,点开了徐南柯周身几个大穴。
猛然得到自由,全身真气再次奔涌,徐南柯瞬间完全冲破穴道,想也没想,支撑着胳膊往后爬去,但是他乍一恢复,真气不稳,瞬间又被沈寄拽着脚踝给拉了回来,直接拉入了怀中。
沈寄伸手一捞,把他完全搂在怀里,双腿蜷缩起来,后背紧贴沈寄胸膛。
两人全身是血,沈寄也不介意,笑吟吟地看着徐南柯。
徐南柯只觉头皮发麻,心头发寒。
“看,又做错了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我要好好和师兄算算了。”沈寄笑意不达眼底,脑袋放在徐南柯肩头,侧着脸,颇为天真地瞅着他,忽然伸出手点了点徐南柯鼻尖,道:“为什么想逃,我难道很可怕吗,师兄。”
鼻尖被冰凉的手指触碰,犹如触电,激得徐南柯大脑一个激灵。
他被沈寄单手桎梏在怀中,动弹不得,再加上右手腕和右脚腕都被玄铁锁住,完全跑不了。方才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等他回过神来以后,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愚蠢,且再次激怒沈寄的事情。
只是眼前的沈寄实在太过陌生,前所未有的陌生。
他喉咙滚动一下,原本被沈寄徒手捏碎断玉钩,压在心头的怒火居然被这恐惧感压得发泄不出口,他瞬间气势全无。
他瞪着沈寄。
沈寄在他肩头蹭了蹭,噙着笑意,道:“说啊,师兄,你还想说什么,想骂我把你三师兄的救命稻草给弄没了么,你倒是骂出口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指放在了徐南柯脖子上,仿佛徐南柯一旦说出口,就要和他同归于尽一般。徐南柯浑身紧绷,血液涌上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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