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呢!”韩琅逼问道。
这小贼年纪也不大,可能就十岁多点,因为瘦看上去反而更小。此刻他哀嚎了一声道:“你松开我,求你,松开我就还你!”
说着他就回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韩琅,脸被粗糙的地面磨得有些泛红,显得有些楚楚可怜。被掐住的手腕渗出一层汗,滑溜溜的,韩琅刚一松动他就死命挣扎起来,也不交出赃物,一看就想逃。
“别耍花样!”这样的手段韩琅见多了,两手立刻卡住对方手腕,把人一提,就势扔在墙上。这一下摔得挺重,小贼嗷的惨叫起来,鼻子都快被韩琅磕出了血。
“官爷、官爷我错了!”
韩琅不再跟他废话,公事公办地在他衣兜里一通翻找,摸出了指头长的一块刀片,然后就是失窃的玉佩。小贼还在呜呜咽咽地嘟囔着什么,身子在韩琅的钳制下依旧上蹿下跳,像只刚出山的小猴子。
韩琅继续翻找,又找出一个钱袋,沉甸甸的。他打开一看,里头什么都有,纽扣、碎银、扳指,各种鸡零狗碎的不知道从哪里摸来的玩意儿,装了满满一袋。
“呵,手真不老实。”他冷笑了一声。
见韩琅拿走了袋子,小贼突然更加大声地嚎叫起来,满嘴脏话,把韩琅全家都骂了个遍,说他打人,抢人东西。说着说着他又哭起来,转过身来死皮赖脸地抓着韩琅的裤腿就不放手。幸亏是在巷子里,要在大街上,倒真像是韩琅再欺负他似的。
这孩子年纪小,倒和以前抓过的贼不大一样,不过韩琅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新的骗术。这时一个声音横插了进来:“哎哟,闹得这么凶?”
韩琅循着声音回过头去,看见贺一九正背着手从巷口进来。脏兮兮的小贼依旧抱着韩琅就不松手,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抹。这把贺一九看乐了,韩琅瞪他一眼,提着小贼衣领把人扯开,冷着脸道:“叫什么名字?”
小贼死命哭,喉咙都快喊破了。
韩琅无语,又道:“父母呢?”
小贼嚎得巷子外面都能听见,还骂韩琅是狗杂种,臭不要脸,欺负小孩。韩琅没辙了,叹了一声。他本想把人直接带回衙门里去,又看这孩子年纪小,扔进那折磨人的大牢怕两天就没了命。头一回抓年纪这么小的贼,罪不至死,但又不可能放了他。弄得韩琅有些为难起来。
贺一九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从韩琅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于是上前道:“我瞧没这么简单,有人指使这小子。你松开他,我来问。”
“你来?”
韩琅瞬间想到贺一九的身份。不会是一伙儿的吧?下一刻他又打消了这念头,不管怎么说,贺一九他还是信得过的。于是他松开了抓着孩子衣领的手,把人一推,交到了贺一九面前。
结果贺一九比他还狠,扯着孩子头发上去就是一耳光。孩子被打懵了,哭都忘了哭,韩琅看着于心不忍想阻拦一下,贺一九用眼神示意他不用。
“对付什么人,就得用什么手段。”他说。
“我瞧你这小杂种眼生得很,干活也不事先踩好盘子,不晓得这儿是你贺爷的地皮么?”贺一九直接把人拎起来,脸上挂起狞笑,瞪得那小贼连连犯怵,“哪家养的,入行多久,上血没有?”
“城、城东三头营,张爹爹领的,干了一年半。家里血干得很,贺爷您高抬贵手……”
“管你血干血旺,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安平就你贺爷最大,不分点来头就是成心不给咱面子。你那爹爹来这儿多久了?”
“半月,半月不到。”
“吃腥饭的?”
“不、不……就一般的匠人,”小贼愈发嗫嚅,脑袋几乎缩进脖子里,“我是赔钱货,好爹爹留下我,教我手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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