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肯定知道这枚玉佩的来历。”许亦华细细端详着手中的玉佩,这是刚刚顾启交到他手里的,他看了好几遍,也觉得自己在上面无法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但是翠儿一眼就能够认出来这枚玉佩,说明这枚看似普通的蝴蝶玉佩上面肯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这么寻常的玉佩,要如何找出线索?”
沉默了片刻,顾启敲了敲桌子,将还在研究玉佩的许一华从沉思中唤醒,“刚刚翠儿前来寻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事情?”许一华有点茫然的思忖了片刻,“或许是前来唤我去正厅用饭的,但我未曾注意,我当时正在翻阅三年前的卷宗。”
“我观翠儿从吏房出来的时候神色已经有些慌乱了,是不是你曾和她说过一些什么事情?”
“我当时好像是说过什么。”许亦华拧起了双眉,“翠儿唤我用餐,见我桌上很杂乱,便提议要收拾一下,我连忙制止了她的动作,告诉我正在查三年前的案子,桌上的东西不要乱动。她似乎是……急匆匆的就离开了。”
顾启眯起了眼睛,笃定道:“翠儿一定知道三年前的案子。”
“她应该不会告诉我们的。”许亦华道。
“这样的话……”顾启的手指无意识互相搓了搓,“你有没有在卷宗中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案子?”
许亦华微叹一口,摇摇头道:“这里的案子太多了,非常的杂乱,不好寻找。”
“无非是东村李寡妇的牛丢了,西街赵大叔的狗咬了邻居,天天都是这些鸡皮蒜毛的小事。”顾启不用猜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小小的县城一天到晚哪里有那么多的案件发生,为了政绩,不过是将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也记录在案,面子上好看些罢了,但是对于真正要查案子的时候却是阻碍重重。顾启端着从一大堆卷宗里面找出来的糕点,扔了一块到嘴里,有些懒洋洋的样子,对翻看卷宗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我看了一个多时辰,全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许亦华倒是没有不耐烦,依旧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记录薄,他一边快速的翻看着,一边同顾启说明自己查询的情况,“我从三年前正月的第一件案子开始查起,现在查到了九月,这几个月中有几个案子有些疑点,我已经誊写出来放在桌上了,你可以看一下。”
“剩下的卷宗我帮你一起看吧。”顾启假惺惺的开口,但是他的手指已经捏住了那几张单独放在一起的纸,视线也随之粘了过去。
入目的是一手极其漂亮的蝇头小楷,字如其人,笔锋虽然内敛,却苍劲有力,暗藏锋芒,比起之前顾启好看却狂乱的书法,许亦华的字更加的适合记录,因为非常的好辨认。
“我自己便可,你还是查一下这几个我单独筛选出来的案子中有什么疑点吧。”许亦华没有抬头,继续翻阅着手中的卷宗。
许亦华都这么耿直了,顾启当然是更加的不客气,将疑案拿过来仔细的看着。
被选出来的疑案一共有四件,分别是正月孙家财产分割案、二月四桥村溺水案、六月城东抢劫案和七月城隍庙上吊案。从许亦华誊写下来的案情中来看,确实是疑点重重,当时不知道是谁当的主薄,记录下来的这几宗案件用词含糊不清,前因后果又格外的模糊,该写清楚的地方一笔带过,反倒是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大写特写。
首先是家产分割案,正月初九那天孙家早上死了爹,下午兄弟二人就到衙门要求县太爷分割家产,结果当天晚上大哥被人割下了头惨死家中,其妻状告小叔子谋财害命,却因小叔子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和证据不足而败下阵来。其中主薄在拍县太爷的马屁上面大写特写,反倒是在其父和其兄的死状死因及原告被告双方证词上面一笔带过,尤其是孙家老二的不在场证明,更是语焉不详,让人摸不着头脑。
其次是四桥村溺水案,二月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春雨贵如油,这个时候的河道一般都是比较干涸的,在雨季到来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雨水都是稀少的可怜。据主薄的记录来看,当时的河水最深的地方不过齐膝,若是自杀,实在是不符合常识。但是仵作检查,死者口鼻中皆有泥沙,且死者并无挣扎的痕迹,再加上尸体在义庄停留了一旬之久也无人来认领尸体。更加重要的是,死者家中一穷二白,没有什么钱财,平时也没什么仇家,官府找不出凶手,这桩案子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后是城东抢劫案,这个案子表面上看起来平常,被抢劫之人是一位老者,而抢劫的人当场被一位武林高手制服,让顾启注意的是,这位出现在卷宗中被一笔带过的武林高手名字正是叶孤松!
叶孤松这三个字映入眼帘,一下子就让顾启来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盯着这个案子又看了一遍。这么久以来,终于取得了一个大的进展,先不论其他的,起码证明顾启的推理方向是正确的,叶孤松在三年前确实来过丘兴县。
顾启将手中的案子搁下,拿起来另一张纸,目光轻轻的扫了一遍。
城隍庙上吊案,发生在七月份。根据主薄记录的卷宗来看,这被定义为一起自杀案件,现场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且死者身体也没有被捆绑的痕迹,除了脚下一个被蹬倒的凳子之外,现场最让人注意的就是死者掌心用红色的朱砂写了一个恨字。若是从掌心的恨字来推测,死者定是有陈情未表,只是现场的样子太过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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