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俊说:“行了行了,别演了,怪不好意思的。”他自己脸都被这几个人夸热了。
“反正陈卓下场后,他们班再也没得分,最后还给姚锡聪给投进了个三分球,这下估计我们班要在全校出名了。”周礼娟笑着说。
大伙儿在一起又笑着闹了一阵,说了些运动会的趣事,体育组的几个男生保证前面和一班的过节都算翻页过去了,只要他们班再不找茬也不会和他们惹事,再说了,怎么也要看在宗远的面子上。
一瓶点滴在笑闹里很快就挂完了,按铃让护士来换水。没两分钟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士,看见这病房里这么多人,说留下来一俩个看着吊水就行,这房间里还有其他病人,这么多待在这边不行,打扰别人休息。
临走时候又说了一遍,最好就留一个人在这边看护。
钟意说:“现在不早了,你们都该回学校的回学校,回家的回家。”
姚锡聪说:“老大,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祝俊说:“我也等你吊完再走吧。”
“我在这里陪着就行,晚上正好到我家去。”
钟意赶紧接着宗远的话说:“等会儿护士就要来赶你们走了,快都回去吧,我跟宗远一起回家。”
宗远站在他旁边,伸手贴他额头试温度,医生说这几天要特别注意他有没有发烧的症状,室内空调开着,他摸钟意插着针的手背,有点凉,问:“冷不冷?”
钟意抬头看他,另一只手附上宗远的手背,带了一点笑说:“不冷,你手比我还凉。”
“饿不饿?”
钟意摇头,想着又舔了一下嘴唇说:“想喝皮蛋瘦肉粥。”
宗远说:“我马上打电话让奶奶给你做。”
钟意满足了,手包着宗远手背按捏了几下,说:“帮你捂暖点。”
班上女同学小声和周礼娟说:“宗远好温柔啊,好会照顾人。不是说他特别特别冷吗?”
周礼娟说:“那也要看对象是谁。”
“对好朋友都这样,对女朋友肯定更好,啊想想心都要化了。”
姚锡聪贴过来说:“哈,在做什么梦呢?”
“走开,要你管。”女生推姚锡聪。
这时候另一床的病人也被家属带回来,同学们没再发出大声响,和钟意告别,都离开病房。
刚进来的应该是一对年轻夫妻,妻子扶丈夫上病床后,一边给他削苹果一边小声说着话。
屋里安静,他们这栋住院楼靠西边,透过窗户能看见走廊上投着金黄色光线,不时有医生护士从这边走过交代医嘱……
宗远说:“还有两瓶水,你困不困?先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钟意换了一个姿势靠在病床上,看着宗远和他说话。刚刚他们过来时宗远一身汗,从出租车里出来宗远也不让他走,非要背着他上楼去门诊挂号。他趴在他身上感觉他后背全湿了,这会儿头发和身上的汗全都干了。
钟意实在无聊,可他一点也不想睡觉,没挂点滴的手拿着宗远的手玩,一根一根捏他手指,又来回拽着玩。他说:“你刚刚在路上的时候脸色好难看。感觉你揍完陈卓后随时都想把我揍一顿的样子。”
宗远想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被钟意握住,他还没玩够呢。
“有肺炎还敢上去打篮球,你还怕我揍你?”
钟意理亏,小声说:“怕啊,我都不敢和你说话了。”
宗远也轻声问:“怎么得的肺炎,恩?”
“说来话长,都好久以前的事了,你真要听呀?”
“恩。”
钟意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时候你被你爸妈接走后我在外婆家待了大半年后就再也没在那边了,外公外婆去世后,到现在都没有去过。斌斌你还记得吗,就是我小舅的儿子。”
宗远点头。
“有一次我带他去河滩上玩,我跟他说让他在河滩边等我,我去搬螃蟹给他玩,他答应坐在那等我。我就去河里找。后来一回头就发现他不见了,我到处喊他,后来听到他哭着喊我的声音,他竟然跑到深水潭里面去了,我当时一下子慌了,怕他被淹死了也没管自己会不会游泳就过去要拉他,结果两个人都陷进去,我就托着他想把他弄到岸上去,水实在太深,一直在呛水,那时候真是第一次特别害怕,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宗远紧紧反握住他的手,钟意对他笑了一下,继续说:“幸好我俩命大,赵大伯扛着锄头正好从这边路过,大声吆喝喊其他人过来,又把我们俩都捞了起来。那时候斌斌都不动了,我外婆和小舅他们来全都围着他,给他掐人中按肚子,赵大伯问我有没有事,我当时特别害怕斌斌有事,除了呛了几口水,也没觉得自己有事。到后来就找来车把斌斌和我一起送医院,一路上小舅和舅妈都在说我没看好他,让外婆打电话给我妈让她把我带回去,说我是故意带斌斌去那边玩,就是想害死他们儿子。”钟意说到这里眼眶已经发红了。
其实那天的事情他省略了,那么多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很想忘记,却怎么也忘不掉。
在去医院的路上小舅舅还打了他,说他这么小心眼就这么坏,肯定是他妈妈教的,让他滚回自己家里去。那时候他才九岁不到,李知月因为学校调研还在外地,没有人帮他。就连平时最疼他的外公外婆也不帮他说话,都在怪他差点把小孙子害死。
钟意忍住没哭,他说他已经说了让他在河滩上坐着,是他自己不听话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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