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仰着脸看他。宗远捏着他下巴,冰凉的刀片带着痒意划过肌肤,跟平时自己用电动的感觉相差很大。
宗远的动作轻柔,钟意双手后撑着洗脸台,没一会儿一只手又贴上宗远的腰,看他认真温柔的表情,抬起的手臂有隆起的肱二头肌。
刮干净,又拿毛巾擦了一遍,宗远捏着他下巴亲了一口:“真滑。”
钟意也摸他刮完胡茬的脸,说:“下次我也给你刮。”
“嗯。”宗远放开他,收拾洗脸台上的东西。
谁都没提昨天晚上的事,他们之间多了更多的亲密,独属于恋人之间的私密。
钟看他带着笑容的侧面,总觉得越来越喜欢他。
我们这样在一起,真的可以吗?他在心里问自己。
可是已经没办法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喜欢他。
夏天真的已经过去了。
晚自习在班上还不觉得气温的变化,等到了去画室的点,一到走廊,风吹过来,身上凉地直起鸡皮疙瘩。
钟意套了件灰色外套,和用套头衫罩住头的姚锡聪晃去了画室。
里面人声嘈杂,又是没心思画画的一个晚上。今天上午学校开的家长会,这次月考的榜单还贴在宣传栏,他们班的文化课成绩和其他班比起来确实悬殊过大,不少同学在父母面前挨了批。
最可怜的就是祝俊了,他爸妈一起来的,他妈知道他考了个倒着数的全年级第一,直接就伤心哭了。儿子从小到大读书都这个成绩她还是没能抗住打击。
祝俊从窗户跳进来,坐在钟意旁边唉声叹气。
钟意今晚也没太管画室的纪律,强制画画也画不出个名堂。
姚锡聪把板凳搬过来,拍祝俊的肩膀,说:“你就别他妈要死不活的样子了,我看你爸跟混黑社会一样,不照样对你和你妈言听计从的,我爸今天都直接削我了,头都被他敲了一个大包。”他把头往祝俊怀里凑,非给他看,又被赏了一个爆栗。
姚锡聪抱着自己头嗷嗷叫。
“你到底在烦什么啊,阿姨她又不是第一次在家长会上哭。”钟意也坐过来,他发了好几条信息给宗远,那边都没有回复。
祝俊说:“她让我每个周末都要去补习班补课,说今天下午已经联系好老师了。这他妈不是要我命吗。”
“你那成绩也挺要阿姨的命的,再这样搞下去你想过高考时候怎么办?”
“现在才高二啊,扯那么远。”祝俊有点不耐烦。
姚锡聪说:“体育生的文化课分数线好像比我们美术生还高吧,俊仔你有想过要往哪考吗?”
“你呢,准备考哪?”祝俊没回答,反过来问钟意。
“我不没想过……”这一下真把钟意问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这种事。
他摇摇头,其实他也没想过以后的事情,目标模糊,高中之前还有拼劲,总想拿第一考好分数证明给他爸妈看,可后来总觉得父母似乎并不重视他的成绩,无论他考的多好,家里也总他一个人,李知月总是怀着歉意打电话回来,宝宝,妈妈今天要晚一点才回来,你自己在抽屉里拿钱出去吃饭。
这几年总是这样过,他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变得没意思,“家”对他来说只是一间屋子。
姚锡聪说:“我也不知道,想去的学校把握不住,就算以后艺考过关了,估计文化课也不行。”
钟意问:“你想考哪?”
“我没仔细想过,可是吧,最想的就是我们不在一个学校,还能在一个城市读大学,你看这个学期才开学就一晃过去了两个月,总觉得时间越过越快了。”
“下学期一开学我们就要出去集训了,要在外面待大半年。”
钟意表情放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祝俊说:“别提这么糟心的事。”
“等我和老大走了以后就没人陪你去台球室装逼了,也没人陪你打篮球能配合地那么爽了,不训练时候也没人陪你在足球场操练了,我可怜的俊仔哟,以后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哟。”
“滚一边去。”祝俊皱眉看他,推他一把却没用多大力气。
钟意回过神来:“我们是去h市集训吧。”
正好有女生从这边走过听到钟意这句话,她停下来说:“上一届的学姐说也可以去杭州和南京,不过h市的集训点是浩哥老师开的画室,他希望我们去那边。”
“老大,你想去哪个画室啊?”全画室的人都讨论到这个话题上了。
钟意说:“h市吧。”
好些同学都附和说也是去h市,大家又讨论开来,钟意他们几个兴趣缺缺没加入话题。
钟意说:“其实我妈她也想让我去上补习班。”
祝俊眼神一下子亮起来。
钟意好笑地把他头扇到一边去,祝俊这表情跟摇着尾巴的大型犬一样。
“本来我不打算去的,阿姨他非要你去上课?”
祝俊无奈点头,他从小到大都不怕他老子的拳头,只慌他亲娘眼泪。他也不想让她这么伤心。
钟意笑着说:“那我也去好了。”
祝俊揽钟意肩膀,“不愧是好兄弟,这简直比上刀山下火海还他妈够义气。”
姚锡聪说:“喂喂喂,你俩当我不存在啊。”
祝俊说:“你也要去?”
“不然呢,好歹我头上还有我老头子揍的包,跟他说我要上补习班估计他都要以为这一爆栗子把我改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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