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已经是礼拜五中午了,北堂煜正纠结要不要办庆功宴、在哪办、是申请报销还是自掏腰包呢, 便听唐侨和帝君要告辞了, 说是要赶着回a市领证。
这意味着省了一大笔经费, 北堂煜开开心心订了机票, 带着一行人回a市。唐侨和帝君的户口本身份证都带在身上, 出了机场看时间还挺早,便直奔民政局了。
北堂煜乐不可支:“你俩领个证怎么跟赶着投胎似的?”
自打知道了北堂煜是她这辈子的命定之人,唐侨跟他说话就发憷, 此时尽量言简意赅地答:“再有一周民政局就要放年假了, 好多人都赶着领证, 每天人都特别多。”
天空昏昏沉沉的, 没一会儿便下起了雪, 上了主干道又堵起了车。唐侨时不时掏出手机来看时间,离民政局的下班点越来越近了。
北堂煜看着她归心似箭的模样, 出声劝道:“今天才礼拜五,咱们这儿的民政局明天上午八点半到十一点半也会办公的。再说结婚证要用几十年的, 你俩这风尘仆仆的样子照出来不好看。”
唐侨和帝君想了想, 也是这个道理,两人只好改道回家。
次日一大早, 唐侨正睡得沉, 朦朦胧胧之际感觉脸上一阵热气。她撑起眼皮瞧了瞧, 帝君正抵着她的额头,时不时在她唇畔落下一个吻,这般温柔的缱绻的早安吻愣生生把唐侨给亲醒了。
“啊, 到点了吗?”她扭头朝向窗帘的方向,冬日天亮得晚,此时还是天光昏暗的模样。又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了,唐侨一翻身就要坐起,却被帝君按着两肩放平了。
和她眼角眉梢的喜悦恰恰相反,帝君抿着唇又亲她几口,轻轻叹了一声:“睡吧,今天不去。伯母给你测了体温,说是低烧。”
唐侨脑子钝钝的,第一反应就是——啊,今天又不能领证了。
迷迷瞪瞪被喂了药喂了粥,鼻子堵得有点难受,这么躺着就更明显了,唐侨记起自己上回发烧还是小学时的事了,含着一泡眼泪哼哼:“都怪北堂煜,谁大冬天住农家乐的?s市冷成狗啊,还没有暖气,窗户缝儿飕飕地进冷风,空调温度也上不去。”
帝君蜷着腿侧身躺在床上听她抱怨,他从鸿蒙塔大比中赢来的虽是一套精装房,却还得添置些家具,这些日子一直在唐侨家里住着。此时这么个大高个挤在唐侨的单人床上,委实有点憋屈。
说了没一会儿她就睡着了,因鼻塞呼吸不畅,像小鱼一样张着嘴喘气。帝君把被子往下扯了扯,见她睡安稳了,这才复又隔着被子抱着她。
他怀里的姑娘眼角微微泛着红,帝君看得心痒,又怕吵醒她,待她踏踏实实睡熟了,这才舍得亲亲她泛红的眼角。
遮光帘没合严实,从那小小一条缝中漏了一线熹微的晨光进来。外头的雪从昨夜起便下个不停,屋子里却是让人踏实的温暖。
饕餮躺在帝君的拖鞋上没心没肺地啃骨头,啃完又舔干净地板,这才说:“有点不正常哈?有你这尊大神在身边镇着,她的气运不可能这么差的。”
帝君神色一片沉静,心里却有些莫名的躁:上周他和唐侨去民政局的路上被北堂煜截了胡;昨天下午堵了车;今天早上她又发烧了。接连三次,都是在两人想去民政局的情况下。
若是放普通人身上,顶多会想怎么所有的烦心事都凑到一块去了。可放到他和唐侨身上,帝君却不能不多想。如今仙界恋爱自由了,曾经那些不近人情的天规天条也改了大半,别说仙与凡人结为连理,就算是仙与妖成亲,也不过是跟月老交个申请的事。
可帝君却没忘,他的姑娘不是个普通人。
帝君揉揉额心,往事在他脑海中走了一个轮回,又沉甸甸地郁结于心底。他只能尽量止住思绪,不往最糟的方向想。
周一大雪封路;周二唐侨洗澡洗一半的时候停了水,一脑袋泡沫也不能去领证;周三又被房门撞到了脑门,肿了老大一个包……
接二连三出意外,连一向粗线条的唐侨也察觉不对劲了。她小心翼翼指指天花板:“这是天上哪位不想让咱俩成亲?”自打见过那些声名赫赫的大仙,唐侨再不敢骂“贼老天”一类的话了,此时也只是含含糊糊指代一下。
彼时帝君正拿着冰袋给她消肿,手上动作有一瞬的停滞,没说话。
唐侨瞟他一眼:“会不会是你哪个小迷妹不想看你结婚,暗搓搓给我扎小人了?”
“若有怨咒之法加诸你身,如何能瞒得过我的眼?”帝君牵唇笑了一下,给了她一个宽心的眼神,趁着唐侨下午做直播的时候神识出窍去找月老了。
月老听明他的来意,阖眼掐算半晌,长长叹了口气:“你这头的红线系上了,不过你俩之间的红线是条虚线,是单向的。”
“她前尘旧事未了,魂魄不全,故姻缘不能成。”
帝君一颗心直直地坠了底,他心爱的姑娘前尘往事落在何处,她所缺的魂魄又在何处,没人比他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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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唐侨又醒了个大早,连着一周没能领到证,都快变成执念了,连生理钟都自动改成了六点。她拉开窗帘一瞅就乐了:“今天没有下雪!我也没有发烧没脸肿!”
她还打算再接再厉赶在民政局的春假前领了证,却被帝君拦住了。唐侨好奇地看着他,帝君面上有些疲惫之色,声音也有些微的压抑,“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唐侨一怔,帝君做任何事都不会无的放矢,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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