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淼给弟弟准备好勺子,让他自己动手。郑世钧也在给凯文挑鱼刺,一边忙一边近似于闲聊似的和谢元淼说话:“你带着元淼在广州做康复训练怎么样?这边离医院近,随时可以来复查。”
谢元淼停顿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广州比在自己家好,关键是他缺钱,人生地不熟的,广州这地方消费又高,什么都要买,住不起。
郑世钧淡淡地说:“我们广州的分公司有宿舍,到时候你带着元焱住宿舍去,让广州的负责人安排点事给你做,你就当提前实习了。”
谢元淼怀疑他的公司有适合自己做的事,他这是在变相帮自己吧,便问:“我能做什么?”
郑世钧看了他一眼:“总有你能做的。”
谢元淼一想也是,就算是别的不行,看大门总是行的,反正不是吃闲饭就行。
吃过饭,元焱要睡午觉,凯文也打着哈欠想睡觉。谢元淼本来想打发他们父子走的,看见凯文那样,只好让他在病床的另一头躺下睡午觉。郑世钧看见儿子睡了,便拿出自己的公文包来处理文件,谢元淼见他不跟自己说话,乐得轻松,说实话,他非常不愿意同郑世钧单独说话,他甚至一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来,就忍不住光火,想要拿鞋子底抽他。
郑世钧忙公事,谢元淼便拿了自己的书出来做题,上次回家办理休学,想到自己以后不能去上学了,就觉得难受,离家的时候,带了数学课本和英语课本过来,想着以后无论做什么,有机会还是要去考个自考什么的。没想到以后也还是有机会继续读书的,这书真是带对了。
谢元淼很快沉浸到做题的思路中。郑世钧从自己的文件中抬起头来,悄悄地打量着认真学习的谢元淼,不由得暗暗吁了口气,被自己搞坏的关系在一点一滴地修复着。说实话,他十分佩服谢元淼的坚强与骨气,当初知道他与父亲脱离关系,自己带着弟弟妹妹过,还很为这个倔强坚毅的少年惊叹过,并没有想过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只是以一种欣赏的心态去期待这个男孩的成长。
直到这次再遇见他的时候,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在谢元淼两次人生中最困难的时候遇到他,这是不是上天赐予的缘分,让他见证他的成长与蜕变,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提携这个男孩,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能不能把他培养成自己想要的那个样子。于是便有了包养他的想法。
但是他错了,这个男孩,他是一只高原上的鹰,你永远不能把他庇护在羽翼之下,就算是羽翼未丰,他也会跌跌撞撞地去飞,哪怕是碰得满头血,也无需你保护怜悯,你只需站在他身后,给予他足够的自由和空间即可。你别妄想控制他,否则就是拼却自己折翅断翼,他也要啄你满头血。你只能与他站在平等的地位上,敬他爱他,才能取得他的信任,也许,他会愿意与你同行一段。
谢元淼从自己的演算本上抬头,直直撞进了郑世钧的眼睛中,郑世钧接触到他的眼睛,有些慌乱地垂下眼帘 ,很快又抬起眼来直视他,脸上满是镇定:“元淼你有没有想过将来学什么?”
谢元淼把视线转向床上:“这个没有想过。”考大学是一个目标,但是学什么,他却没有明确的概念。
郑世钧说:“元淼对商科感兴趣吗?”
谢元淼皱起眉头看着他:“商科是什么?”
“商科主要包括管理类和金融类,你对经商感兴趣吗?还是你想学理工科?”其实照郑世钧与谢元淼签订的合同来说,他有权利要求谢元淼学什么专业,这样才能为他创造更大的利润,但他也知道,一个人只有做他最感兴趣最擅长的事时,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创造力。
谢元淼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学商科。”他要经商,要赚钱,要给弟弟妹妹最好的生活,要让谢应宗和唐七巧那对的贱人在广州无立足之地,让他们一无所有,还要将成堆的票子砸向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亲戚们。
郑世钧笑了一下:“可以,自己喜欢最重要了。”
谢元淼继续低下头去看书去了。郑世钧看着认真做题的谢元淼,这个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执着叫人佩服,他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凯文睡醒来之后,郑世钧这次没有再找理由停留,他知道一切都要适可而止,要是给人留下死皮赖脸的印象就太亏了。其实他不知道,谢元淼已经觉得他有点死皮赖脸了。
郑世钧走的时候说:“等你弟弟出院的时候我再来,到时候领你去公司。”
谢元淼点点头:“那就谢谢郑先生了。”
谢元焱在谢元淼的悉心照顾下,恢复得很快,医生说这是儿童病患的优势,生命力旺盛,身体修复能力快,学习能力也比成年人更强。半个月后,谢元焱就能够自己下地走动了,只是有时候还要扶着墙。说话也比之前顺溜多了,因为陪伴他的是自己最信任的二哥,他就没那么多顾忌,比较能放得开,无论自己说什么,二哥都听得懂,所以他不像对着外人一样缄口不言,而是乐意说,说得多了,自然就顺溜多了。
谢元淼看弟弟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每天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开始准备出院事宜。不过他还有些犹豫,到底是现在出院回去,还是等郑世钧来安排他在广州做事,回去肯定不方便,他们家离广州路途遥远,来复检一次都要奔波两三天,自己折腾得起,弟弟折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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