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自己都觉得这回答像是在无理取闹,隐约听到对方低沉的轻笑,郑畅尴尬地清清嗓,“钟……”
这才想起来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手机通话只显示一个简单的‘钟’字,郑畅心里低咒一声,用另一手掩了话筒,轻声问小陆:“钟先生叫什么名字?”
小陆当时就震惊了,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们两口子的事情你问我!?
郑畅无奈,只得又举起手机,还没开口,耳边听到清清淡淡的三个音。
“钟黎川。”
郑畅一怔:“什么?”
“我的名字。”电话那头再难掩笑意,听起来很是暧昧:“下次再不记得了,可以直接问我。”
“……”
那边钟黎川接着道:“是不是拍摄不太顺利?干脆别拍了。”
“不拍戏我干什么啊。”郑畅郁闷,在这个世界他的身份毕竟是演员。
“养胎。”
“……”隔着电话线,抱着反正窘相他也看不到的心态,郑畅心一横,硬着头皮候着脸皮开口:“那个啥……我问你,咱们俩个是领了结婚证的关系么?”
电话里那头的声音明显顿了下,“……不是。”
果然不是正当的男男关系!
郑畅忍不住想冷笑:“那是包养?”
“不是。”这次答的倒很快。
郑畅咬牙,做了最坏的打算:“偷情?”
“都不是。”钟黎川心情似乎很愉悦,唇齿染蜜般,连声音都变得粘黏:“非要用个词来形容的话,准确来说,应该叫强抢民男。”
从挂了电话后,郑畅就愣愣地坐在那儿发呆,小陆以为他被钟黎川搞定了,放松心情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
这时,姓苗的副导演进来休息室,关切地询问了郑畅的身体状态,然后把小陆拉到一边小声商量想让郑畅下午继续拍摄。
小陆一脸为难:“苗导,郑先生不太舒服,您早上不是已经同意我们今天不拍了。”
“我是想着让郑浪休息一下午。可是,”副导演面露难色,放低了声音道:“导演这边要赶进度,这么多人的档期实在不好排。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跟导演说好了,咱们就去补拍一个长镜头,拍完你们就收工休息,权当是帮我忙成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副导演又摆低姿态来请,总归混一个圈子的,一点儿面子不给也不好。小陆让步,转身去跟郑畅商量。
郑畅身体并没有不舒服,他只是一时震惊反应不过来。不过,在这里他毕竟是演员,至少也要装装样子,加上刚刚电话里受钟黎川暧昧黏糊的话语刺激,郑畅完全不想回去,二话不说就答应继续拍戏。
下午要先拍一组郑畅躺在床上喝药的长镜头,供剪辑使用,这种简单的过度镜头通常都是一遍过,但今天不知撞了哪门子邪,拍了七八条,汪导横竖还是不满意。
郑畅被灌了一肚子道具药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只觉得跟之前他喷小陆一脸的安胎药味道出奇相似,不由觉得别扭。再加上周围人鄙夷不耐的目光,郑畅面子上挂不住,忍不住质疑:“导演,你这戏是怎么导的,喝个药拍这么多遍?”
汪导黑着脸,语气也不怎么好,“你演的不行,不多拍几条怎么剪,这么多人跟着你吃苦受累还没说什么,你倒好意思抱怨!”
这下郑畅能确定这混蛋导演是故意在针对自己,顿时也不高兴了,提了声道:“正常喝个药而已,还非要拔高到演技范畴,是不是要用鼻孔把药喝下去才叫演技高?你能耐你来示范个!?”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汪导气急败坏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自己演技差还敢瞎逼/逼,不想演就滚,管你是谁介绍来的,我立马把你换掉你信不信!”
“你还别吓唬爷!”郑畅掀开被子翻身下床,上辈子的委屈混合今天受到的惊吓,这会儿全迸发出来了:“一个个作威作福,临时搭个草台班子就敢号称惊世巨作,这么奇葩的剧情和台词你敢拍爷还不敢演了!我说电视上天天演的都啥乱七八糟的,都是你们这些个破导演制造垃圾污染屏幕!”
汪导演简直要气背过去了,手指着郑畅直抽抽:“你马上,马上把戏服给我脱了!我要换人!换人!!”
不等他说完,郑畅已经转身去了后面化妆间,片刻后换了身清爽的t恤牛仔裤出来,把戏服直接一扔,扭头就走:“这种没逻辑、没节操、没下限的‘三无剧’,谁拍谁傻/逼!”
眼见郑畅头也不回地走出片场大门,汪导演立即下令剧组下午全体放假,跟着反方向往片场后门,钻进一辆黑色商务车。
车里的男人很年轻,看上去绝不超过三十岁,眉目精致如画,穿着一身休闲服,懒洋洋地斜倚车窗,捧着个平板电脑看的津津有味。
“钟先生,您交代的事我都办妥了。”
钟黎川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也不理他,好半天,才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他都喝了么?”
“喝了都喝了,而且按照您的吩咐郑浪也辞演了,您看投资的事——”汪导演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和刚才嚣张的气焰判若两人,谄媚地继续道:“只要您给我们投资,您说换谁就换谁,想怎么演都成。”
“投资就不必了,”钟黎川依旧没有看他,懒洋洋地道:“不过事儿你办的不错,赞助的物品我再给你追加一倍。”
这跟原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汪导急了:“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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