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群撇着嘴骂道,“给脸不要脸,带你玩儿是看得起你,哭哭啼啼的恶不恶心人,你就投错抬了我告诉你,你天生就是个娘们儿。”骂完还愤恨的把拽过李程秀胳膊的手拼命往衣服上蹭。
李程秀又怕又气,眼泪哗哗的往下掉,越不想哭反而越停不住。
邵群一看他哭就烦躁,他本来脾气就相当不好,最烦这样男不男女不女的,此时真想上去抽他。
旁边的李文逊看着,就叹了口气,推了推眼睛,对李程秀说,“哎,同学,我们真是好心想带你去玩儿的,你怕什么呀,我们能把你吃了呀。”
李程秀犹豫的看着他,还是不信,“为什么要带我玩儿。”
李文逊咳了两声,道,“那天在顶楼吧,我们觉得我们说的话挺过分的,想跟你道个歉,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朋友?”他根本不相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他不是没做过这样的梦,只是自从他爸跑了他妈变成那样后,就再没有人愿意多跟他说一句话,他想不出这些眼高于顶的人有什么理由要跟他做朋友。而且他们在学校总是很霸道不讲理,就算打了人也从来没有觉得愧疚,怎么会向他道歉呢。
“是呀,我们觉得你人不错,大家交个朋友嘛。”
李程秀疑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们有什么阴谋。
李文逊接触到他的眼神,眼珠子一转,道,“其实吧,是这样的,我那天听老师说,你又考全校第一了,是真的吧。”
李程秀挺了挺腰板,点点头,“是。”
“你知道我们上初二要分班的,我爸说了,要是我分不上重点班,就打死我,他最怕我给他丢人了,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想让你给我们补课。”
“补课?”
“补课?”邵群也跟着惊讶,但李文逊回头给他使了个眼色后,他也立马点头道,“对,补课。”
李程秀看了看围在他眼前的四个男孩儿,邵群依然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那个叫大厉的红头发的嬉皮笑脸的,一看就是个小流氓,跟他说话的人看上去人还不错,挺斯文的,还有他们身后一个冷着脸一句话没说过的。听上去,好像有那麽几分像真的。
可是不管是真的假的,他都不想跟他们扯上关系,总觉得肯定没好事。
于是他摇摇头,“我没有时间。”
邵群狠狠瞪了他一眼,刚想发作,李文逊连忙挥手示意他闭嘴,“你怎么没有时间,我听说你下课后都是第一个跑出教室的,你就晚走一会儿,每天给我们上一个小时……一两个小时的课,有什么呀,初一的内容对你来说肯定很简单的。”
“我,我要打工。”
“打工?打什么工?哦,对,你这一身油烟味儿,是在餐馆打工吧?”大厉靠近他,皱了皱鼻子,恶劣的一笑。
李程秀没敢看他,点点头。
李文逊问道,“你每天跑那么急是去打工啊?你一个月挣多少钱啊。”
李程秀不太想说,就避重就轻的说,“按天算的。”
“那你一天挣多少。”
李程秀抿了抿嘴,“……十五,我要是一天不去……”
“十五?”几个人都张大了嘴。
对于九几年就能脚踩着二千多的限量版球鞋,手上戴着好几万的表去打架的年轻少爷们,不知道十五块钱能干什么,不知道一个人累死累活的一天挣十五块钱究竟能干什么。
十五块钱还是他远方的亲戚照顾他才给这价,要不像他这样未成年的小黑工,给十块钱就不错了。
他就是靠着这干一天能挣十五块钱的工作,和每天餐馆的剩饭剩菜,养活他和他妈的。他为了省钱,不敢经常洗澡洗衣服,不敢买任何不必要的东西,甚至明明已经长到快一米七了,坐公车的时候依然厚着脸皮往箱子里塞五毛钱,每次看到司机那略带鄙夷的眼神,他都觉得脸上发烫。
他也想穿的干净清爽,也想把自己弄得体体面面,可是没钱能怎么办呢?总不能不吃不喝活活饿死,在温饱面前,什么尊严啊,脸面啊,都是扯淡。
相比他的同学的紧张失眠,临近中考的每一天,他都觉得兴奋难耐。只要考上省重点,县里还愿意出钱供他,并且每个月除了安排食宿,还给他额外的生活补助,他只要一想到这些都高兴的想跳起来。
到时候他就可以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的,也许也能交到朋友了,甚至再熬个几年,等他考上好的大学,找到好的工作,他也能活得体面,活的跟别人一样,生活充满希望。
可是现在,他还需要这每天的十五块钱,哪怕就是今天他们打他一顿,他也不能不去挣这十五块钱。
邵群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似乎想嘲讽又觉得不可思议,嗤了一声,道,“你一天跟挣命似的一放学就跑没影,就为了……行了吧,就跟阿文说的,你给我们补课吧,你去刷盘子不是一天十五吗,我们一天给你一百五,不用你补的时候你照样去刷盘子,用你的时候你就留下来,怎么样?”
李程秀听傻了,怔愣的看着他们。
一百五?他没听错吧。
李文逊笑着点点头,“你看,多划算,你给我们上上课讲讲题,顶你干十天的,怎么样,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李程秀脸色微微红了起来,他是真的心动了。
一百五,他每天在肮脏的透不过气来的闷热厨房里不能歇的干上四个小时,连续干上十天,才能挣上一百五,如果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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