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道:“官场上的事,咱们百姓怎会知晓?”
最先开口的那个年轻人又道:“听说御史大人刚才怒气冲冲地去府衙了,估计呀,哼,够知府大人喝一壶的了。知道这御史是谁吗?”
书生道:“谁呀?”
那人握起折扇,略带嘲讽道:“顾飞卿。”
书生惊愕:“原来是他!”
“你读书读傻了吧?连他当了御史都不知道,他不一直都是你的榜样吗?”
书生憨厚一笑,不再开口。
叶言低声道:“少爷,他们说的,可是你今天救的那位?”
叶扶苏吃饱了,放下筷子,问道:“什么?”
“哦,没什么。”叶蓁夹了口菜塞进叶言的嘴巴,小声道:“你没听见人家说御史差点被杀吗?你嫌命长?”
叶言摇头,连扒两口米饭。
叶扶苏交代道:“你们俩少掺和这些事。听到没有?”
两人齐齐点头。
“蓁儿,明日我要去见一人,你在杭州再待一天,后天我与你一同回扬州。”
叶蓁疑道:“你不是说回苏州吗?”
叶扶苏道:“许久没见到爹了。”
“哦,原来你是想爹了。”
叶扶苏莞尔一笑,出了飘香楼,三人往客栈走去。
翌日。雨倒是停了,天色却依旧阴暗,叶蓁住的客栈正好能看到西湖。这个时节,最应景的莫过于苏堤春晓了。下着细雨,叶蓁也犯了懒,不想出门。隔窗赏了会儿景,便躺在床上闭目假寐了。
到了傍晚天竟放晴,今日正好十五,叶蓁盘算着晚上可去湖中赏月。
夜幕渐渐笼罩下来,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红墙绿瓦上,亭台楼榭间。几缕流云时不时地遮住半边明月,令夜色愈发朦胧绰约。得知叶言喜欢夜市,叶蓁便打发他去逛街了。自己则独自一人乘着小船上了三潭印月。岛上飞檐立柱,亭台相间,清幽雅致。塔中已经点上灯烛,糊上了纸,烛光从纸中透出,倒映在湖面上,反射出大片粼粼金光,与湖中泛起的万点银光相映成趣。
叶蓁赏完月,打算去湖心亭一观,在曲桥上却被一人拉住袖子。
“哎,你……你不就是昨日的那人么?”乔小林惊呼道,“好巧,你是来赏月的?你等等,我去叫我家公子,他也在岛上!你别走,在这等着。”
言讫,乔小林在桥上几个迂回转弯就不见了踪影。叶蓁等了会儿,仍不见人来。岛上人多,找人怕是不容易。他不再等了,继续朝前走去。
没走多远,见一人白衣飘飘,乘风而立,正盯着湖面出神。叶蓁一时好奇,多打量了几眼,侧面看着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是否在哪里见过。
眼见出来多时,逛了一圈,他便乘舟回了客栈。
作者有话要说:三潭印月是苏轼疏浚西湖时所创设,出现在这里……额,大家就当这是一个平行时空吧……汗(⊙﹏⊙)
☆、成亲
一年后。
三月三日。
叶家一片笙歌鼎沸。
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几个大红灯笼,两边的柱子上缠着红纱软罗。
叶蓁站在门外的台阶下,仰着头细细打量几个灯笼,时不时地出声嘱咐家奴把灯笼上移,下移。直到灯笼摆正之后,才满意地点点头,举步进了院内。红毡从门口一直铺到正厅。大红的帷幔也一路挂到内院。院里的窗棂上贴着大大的喜字,触目皆是一片喜庆的红色,连树枝上都系满了红绸带,在三月的微风里飘飘荡荡,煞是好看。
叶蓁一路查看,见没有什么不妥之后,进房由丫环服侍,换上了喜服,准备去迎亲。这几年他与陈漪的相处还算开心。虽是偶尔觉得心里还有些遗憾,但爱情却如一场偶遇的烟火,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就要试着习惯他们的生活方式。对陈漪,说不上刻骨铭心的爱恋,却也有细水长流的温情,叶蓁想这样就够了吧?
叶言伺候他穿上大红色的菱纹履,叶蓁来回走了几步,鞋底柔软舒适,正要赞叹一声,抬头忽见窗外树下立着一人。淡蓝色的衣袍,长发如墨,正背对着他。
叶蓁跨出房门,走到树下:“你是……?”
那人回头,灿灿一笑,色若满园春花。
“文卿。”
叶蓁仔细打量着他,偏头道:“文卿……公子?”
“叶公子可还记得我?”
叶蓁摇摇头:“只听叶言提起过你。”
文卿温软一笑,靠着树懒懒道:“三年未见,想想也知道,叶公子果真不记得……不然也不会……要娶亲了……”文卿叹了口气,后面的半句话似凋谢的花瓣,被风吹落,掩埋进土里。
叶蓁听的不真切,问道:“你说什么?”
文卿对上他的视线:“我在想有些事要不要说出来。”
“什么事?”叶蓁的眼神明亮清澈,好似能一眼望到心里。
文卿挫败地低下头。半响,抬眸一笑,伸手摘下花圃里一朵不知名的花:“罢了。若这朵花的花瓣是双数,我便告诉你。若是单数,我就当自己没有来过。”
“你要告诉我什么?”
“告诉你,你该不该成亲。”文卿一边答话,一边数着花瓣,末了,手指在触到最后一瓣时顿住。他低笑一声,有些自嘲道:“果然我今天不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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