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苏朝宇是不可能知道的,他今年的目标已经锁定了金牌,是对病床上妈妈的告慰,更是让世界某个角落里的暮宇注意到自己的途径。苏朝宇叹了口气,随着人流走出地铁,换乘一辆依旧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的公交车,在颠簸了一个多钟头以后,他终于回到了军校里。
第九章:餐厅事件
起初的几天里,江扬一直用非常警惕的眼光看着凌寒。虽然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凌寒在医院里的言行都让年轻的飞豹团上校觉得,自己隔壁的隔壁住着的不是一个国安部特工而是一颗高能遥控炸弹,引爆时间地点完全随炸弹自己的意思。
事实证明他错了。凌寒像以前一样彬彬有礼,举止大方得体,甚至在心情好的时候,非常爱笑。虽然不能让他参与训练和飞豹团日常事务,但也不能让他闲着,因此江扬绞尽脑汁才在人人都不是闲职的战斗部队里给自己的小寒哥哥生造出一个“团部事务助理”的闲职来。至于这个官到底管什么,全凭江扬一个人说了算。凌寒接到他的时间表的时候,非常理解地点了点头:“就是给你打个杂,对吧?”
江扬的计谋被拆穿,有点窘,于是微笑点头:“是,毕竟凌叔叔送你过来不是下放干活的。”
“挺好的。”凌寒把纸张用胶带固定在床头,想了想又问:“这个咨询时间……”
“我从外面请了一个人跟你聊聊。平时我大概会关注一些琐事,有什么需求,尽可能告诉他。当然,我在团部的时候,随时都是给小寒哥哥留足了预约时间。”
聪明如凌寒,立刻明白了这就是心理治疗。他戳了戳纸面上那个清晰的名字:“首都医学院的博导,却只有36岁,擅长心理侧写和人格心理学,男,不戴眼镜,但是用年抛的隐形,左脚有些外八字,嗯……168公分?这点记不清楚了。”
江扬大大吃了一惊。凌寒却轻松地摇摇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都当博导了,真快……给他当博士导师的,还是我的老师,蒋方少将,行为分析学领域的专家。”
琥珀色眼睛的上校在离开凌寒后长长叹了一口气:还好,凌寒不是敌人,否则,这将是一种不可控制的强大能力,足以在需要的时候让风云变色。
凌寒监督平整操场、过问后勤的采买状况、帮江扬整理团报,还替出黑板报的小兵买过广告颜料,跟所有官兵一起作息,从不迟到,而且不把自己当作伤病员处理,坚持到餐厅吃大锅饭,每次跟父亲都通电话都赞说“江扬实在非常能干”,弄得得了表扬的那个人非常不好意思,终于在凌寒到飞豹团的第五天晚上睡了个安稳觉。那个博导曾经私下打电话给江扬报告过凌寒的状态:“据我推测,他的睡眠时间每天不超过4个小时,夜里的情绪,应该是非常不稳定的。”前四天,江扬始终不敢睡熟,生怕凌寒在隔壁的隔壁干出极端的事情来,因此万分后悔自己私心把中间那个较大的房间留给了还没来办入职的程亦涵。
果然,每天晚上凌寒的房间里都有讲话声。第一次,江扬觉得有些心悸,摸过去偷听了几分钟,才发现凌寒并没有病到自己跟自己说话的地步,而是在打电话。据推测,对方就是那个被称做“砚臣”的室友。凌寒的情绪始终无常、反复,经常一说就是几十分钟,而电话那头的人似乎非常有魔力,总是能在凌寒开始发脾气的时候说些什么,通常,凌寒会诡异地沉默几秒钟,而后几乎神奇地平静下来,轻轻地说:“对不起,砚臣。”这种光景持续了两天,江扬就不再偷偷爬起来听人家的隐私──内容无非是极端自我厌弃的絮叨和对方不理解自己的埋怨而已──更重要的是,江扬非常累,有时候他真的很想问问隔壁的隔壁住着的超人特工,连续整夜不睡觉,为什么白天还能那么精神?
好在凌寒白天的时候完全是正常人,偶尔情绪低落,无故发脾气也都在常人可以理解并忍受的范围里。这样也不错……神清气爽的江扬在午餐时间啜着咖啡坐在阳光里翻今年的招新册子想,过不多久,凌寒恢复了正常以后就会厌烦“事务助理”这个无事不管的职务,吵着要回到国安部去,然后……
“报告!”一个中尉在门口立正,“长官,食堂里有人滋事。”
“按规矩从严处理,今后不用请示。”江扬厉色。
中尉颇有些为难地嗫喏:“是!可是……事务助理到底算军官还是算士兵呢?”
刚才的神清气爽立刻变成了乌云密布,江扬边往楼下冲边叫了卫生队准备着。作为有至少十二年实战经验的凌寒,想要把任何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打得奄奄一息,应该不会费太大力气的。
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胖乎乎的食堂大师傅一忙之下给凌寒把家常豆腐盛成了宫爆鸡丁,并且和气地逗他:“这么瘦小,多吃点肉啦。”据旁观官兵的描述,凌寒只说了一个“好”字就转到后厨去了,踢门而入,把胖师傅狠狠地抵在墙角踢打了几下,直到江扬过来才收手。
那个下午,凌寒始终非常沮丧地坐在江扬办公室里喝水,一杯一杯又一杯,长久睡眠时间短,质量又差,两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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