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荣西慢慢的呼吸着,老头儿声音有点哑,不紧不慢的说:“这事我自己顶下来,唐先生有情有义,愿意出汉楼人马替我报仇,以后西建帮还要托付唐先生照顾……但这群人渣,害死了秋实,我绝对一个都不能放过!!”
唐开瀚不甚在意的点点头,陈荣西这话的意思就是杀了这群人之后他自己就簍-u,n鹘o锩还叵盗耍陈荣西自己会去自首找枪毙,那么西給锪带着被剿灭的盘龙会就都成了给汉楼的谢礼?/p>
唐开瀚这一手帮忙一举两得,来的倒是不费力气。
至于盘龙会的这群俘虏死不死,跟他倒没什么关系了。
挥挥手,他因此也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陈荣西等他走了,颓然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重新低头盯着地上的这一堆待死的人,眼神又热烈起来。
路文良缩在地上,清楚的听到陈荣西的呼吸声一下子急促了。
他摇摇头,消化了刚刚听到的那些字面上的消息,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他说呢,怎么一夜之间盘龙会就跟丢盔弃甲了似的,西建帮再怎么牛也只能算是和盘龙会平分秋色的组织,郑潘云怎么就能给一个差不多火候的人给活脱脱折磨死了呢?
原来这背后添柴火的居然是汉楼!那可是华中地区的第一黑帮!如今要把触手伸到海川了,就拿盘龙会来开了第一刀。
既然是落在汉楼的手里,那这回盘龙会,被灭的倒是不冤。
路文良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今天估计就要见证啥叫“不得好死”了。
陈荣西手一挥,有人在人群中随便拉了个男人拽到正中心活剐了郑潘云的那个胖柱子上,三两下绑好,被迫中奖的那个人撕心裂肺的惨嚎着,郑潘云的死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梦魇。
陈荣西喘着粗气,兴奋的大声喊:“把他皮剥下来!有赏!!肠子掏出来勒死他!!!”
那汉子嚎叫中立马带上了颤抖的哭腔,路文良打了个哆嗦,觉得自己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真狠……真狠……
他小心的抬起头来,想要朝着上面看一眼,看看陈荣西是在开玩笑还是来真的。
抬起头的瞬间,耳边已经听到了尖刀捅到肉里的扑哧声,血一下溅在了地上。
嚎叫声慢慢的轻了下去,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路文良心如死灰。
他忽然发了狠,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铁链一阵哗啦。
陈荣西注意到他的动静,低下头来,在看到他的瞬间,眉头忽然跳了一下,似乎想要做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路文良动了,他毫不犹豫的支撑着身子爬起一半,然后卯足了劲儿,狠狠地把自己的额头砸在了水泥台子上。
剧烈的疼痛只是一瞬间,眼前一黑。
路文良无耻的想,与其被这样折磨致死,不如他自己动手,还能痛快一点解脱。
他听到耳边陈荣西发怒的声音,在骂那群场子里的看守没有拉住自己,又少了一个可以狠狠折磨的人渣。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身体越来越轻,路文良缓缓的滑倒在地上,后脑勺又听到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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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得他缩了一下,脑子昏昏沉沉的发胀,好像是撞过之后的后遗症。
路文良这辈子没觉得自己那么勇敢过,这唯一一次的勇敢倒让他不至于身首异处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大概是轻松的太早了。
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由小腿到膝盖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假如这一下没死利索,那之后等待他的,可就是惨无人道的炼狱了!
路文良一个哆嗦,睁开眼睛——
“……”
亮的?
居然有太阳?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不是他被带到的那个地下广场,那里不可能那么亮,也没有窗户,更不可能那么狭窄。
一种陌生的熟悉涌上心头。
破旧肮脏的木桌子摆在窗户下面,窗户上的纸破破烂烂的,身下是一床馊臭的被单。
路文良挣扎着爬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环视了周围一圈……
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再见,但这一秒,他却忽然间一丝不漏的回忆了起来。
这里是束海省海川市周口镇16号!
他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家!
这床快要馊烂掉的臭床单、牡丹图案又脏又黑,还有破烂的桌子和木窗!
路文良哆哆嗦嗦的伸出手,盯着自己乌黑的掌心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随后挪到了还在持续疼痛的腿上。
一个巨大的水泡从脚腕处绵延到膝盖上面,有一些地方已经破掉了,水泡蔫蔫的瘫软在那里,整条腿又脏又可怖!
这片跟随了他十余年的狰狞疤痕,此刻才正在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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