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乐的手猛然握紧,他之前的病房在这栋楼的六楼,他究竟是死是活,上去一看便知。
叶水川见他不答,倒没有再问,拿着毛巾去水房。
祈乐看着房门关上,立刻挣扎的要起身,但他刚刚动了动便又袭来一阵晕眩,甚至还有些恶心,顿时颓然倒下去,只觉头更疼了,以这种状态出去,恐怕还没走到电梯就又晕了。
叶水川很快回来,拿着毛巾想为他擦脸,把干涸的西瓜汁擦净,祈乐现在还能动,被一个陌生男人这样伺候有点别扭,便接过胡乱抹了抹,递还给他:“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叶水川见他脸色还是不好,“你感觉怎么样?”
“头疼,我想睡一觉。”
叶水川应了声,帮他盖好被:“医生说你是头部受到撞击导致失忆,以后慢慢的就会想起来,”他微微一顿,“其实记不起来也挺好,我更喜欢你现在的性格,跟变了个人似的,你恢复记忆后如果有你现在一半的脾气,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本来就是另一个人……祈乐沉默的闭上眼,心想如果睡醒后能回到原来的身体就好了,这些人的恩怨纠葛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睡得很沉,等到再次睁眼已是傍晚,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一阵不间断的虚弱的叫声吵醒的,这简直就像每到一定季节,公猫由于某种生理原因得不到发泄,被憋得在屋里上蹿下跳的惨叫一样,一声连着一声:“哎哟——哎哟——”
他顿时皱眉,张嘴就吼:“叫什么叫?发情期到了?”
那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停顿两秒,虚弱的反驳:“你才发情,你们全家都发情。”
祈乐扭头,旁边的床铺竟多出一个病号,他惊了:“壮士,是你啊!”
那人继续反驳:“你才壮士,你们全家都壮士。”
祈乐先是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还是在这具身体里,顿时叹气,病房此刻只有他们两人,他感受一下,觉得身体状况还可以,便过去坐在床边看他,这人长得挺斯文,从外貌推测年龄大概在二十七八,他诧异:“你之前应该有病房吧,怎么忽然转到这里来了?”
“哦,同住的那些人以为我是神……咳咳,我的床铺年久失修坏了,临时换了一间。”
祈乐嘴角一抽,敢情他们觉得这人是神经病,不敢和他睡一屋啊。那人看看他的表情,急忙虚弱的补充:“是真的,真是床坏了。”
“我没嫌弃你,”祈乐安慰,试探的问,“你还记得我吗?你打完镇定剂后我曾经和你握过手。”
“镇定剂?什么镇定剂?我怎么不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那人双眼乱瞟,“你认错人了吧?哦,其实我有个同胞的弟弟,今天忽然发神经被拉到精神病院了,你说的应该是他。”
“别装了,你说这不是你的身体,所以被医院的人送去精神科了,没错吧?”
那人两眼望天:“那是我同胞的弟弟,我们相依为命好多年……”
“很好,”祈乐点头下床,“我去找护士,问问你是真有弟弟还是你的妄想症又犯了,不如再去一次精神科吧,嗯?”
“回……回来……”那人脸色发白,“我说实话,我没病,那时是神志不清,可我现在清醒了,我是失忆了懂不懂?失忆!”
祈乐估摸这人是在精神科受了折磨,倒也没介意,慢悠悠溜达回去,认真看着他:“壮士,如果我告诉你我做了一个手术,睁眼却发现自己的灵魂上了别人的身,你信吗?”
那人怀疑的打量他,半晌后伸手一指:“弟,出门坐电梯上四楼,拐几个弯就到精神科了,如果你表现良好还能被放回来,去吧。”
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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