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自己经验不够。
吉珠嘎玛关注了一下情况,放下了望远镜,正准备回头继续写计划书,视线突然落在了一角,他微微蹙眉,拿起望远镜看了过去。
视野里是个小伙子的脸,脸盘很小,眼睛很圆,就连嘴唇也是菱形,在军营里很少见的长相。
第一次去新兵连,他就留意过这个兵,就站在第一排,可怜兮兮的坐在地上,嘴唇微着泪,难得一见的,属于果果类型的孩子。
果果本名叫郑太果,是吉珠嘎玛在特种部队时的战友,是个爆破手,天生对火药敏感,却善良可爱,虽然性格略显弱气,但是一旦执行任务的时候却杀戮果决。
男孩子长这样的不多,要不是因为果果的存在,或许吉珠嘎玛也不待见这样的兵,但是到底有个先例在,他自觉也就上了几分心。
他记得这个兵的名字,方恒。
吉珠嘎玛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就下了楼。
一路上不快不慢的过去,来来去去的士兵都冲着他敬礼,吉珠嘎玛看着眼前年轻的面孔,视线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还在不久前,他也是这样,怀揣着理想从西藏走出来,从军校开始,一步步的追逐的成长,经历了成功和挫折,经历了死亡和分离,再一眨眼,已经九年过去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快如闪电。
方恒……
熟悉的神情,深深的勾起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那些人和那些事,那些的年少轻狂。
连长的悄然而至,引起了新兵们的哄闹,等方恒得到消息跑出去的时候,正好见到杨翌腆着笑给连长递烟,弯腰谄媚狗腿状,就差跪地上摇尾巴。
方恒不屑抿嘴,视线锁定了连长吸烟神情,烟雾喷洒,脸上带着几分慵懒惬意,头微微歪着,嘴角带着浅笑,低声说着什么,依旧一副高高在上让人仰望的气势。
方恒在远处转了一圈,想要过去说说什么,却发现没什么好说的,而且那俩人轻声细语的神情颇有几分难以迈入的感觉,最后还是回了寝室。
这边。
“连长。”杨翌走到连长身边打了个招呼,从包里掏了一包软云烟出来,抽了一支递给他,“我让人给制住了,没事,没人出事。”
吉珠嘎玛接过烟,见杨翌拿着打火机等着,于是笑了笑,凑了过去,点燃,吸了一口道,“练这个可以,你们得跟在身边,别出事了。”
“是。”杨翌腰板挺直,点头。
“怎么样?都习惯不?”吉珠嘎玛问道。
“还行,都挺好的,就是调皮。”
“18岁嘛,花儿样的年纪,下手掂量着点儿,别整狠了。”
杨翌噗一下笑了,“连长,你在说你自己吧?”
吉珠嘎玛斜睨他,眉梢一扬,“班长人选确定了吗?”
“还在看,有几个不错的。”
“晚上吹哨吧,该练了。”
“这不等您老安排任务嘛。”
吉珠嘎玛失笑,抬手拍了拍他肩膀,“怎么?觉得自己班上的人都不错?没大问题?”
“这玩意儿总得练不是?问题肯定有。”
“确实,不过这次下手注意一点,别把事情有闹大了,昨天去营里开会,这事还被拿来当典型说,这再闹下去,明年我就得转业回家种地。”
杨翌弯腰,梨涡深深的漩着,笑得眉眼皆弯,“说这些,咱们整个师,您和雷连谁敢动啊?明年指不定就升副营了。”
“要升也轮不到,诶,我说,你小子消息渠道挺牛啊?这都知道?”
“咱这不是侦察兵吗?本职工作。”
吉珠嘎玛抬手搭上他的肩膀,狠狠卡住脖子,“不错,昆陆没白待。”
“啧,说这些,您和林学长可是我偶像啊,当初昆陆风光的一时无二,年年拿嘉奖,十年来唯一一毕业就升了上尉的军官。”
吉珠嘎玛扭头看了一眼上尉的肩章,“行啊,笑话我呢?”
“升校官不一样,这是一步登天啊,您这都稳打稳扎的上了,还有什么不满的?我这可还得在基层带兵使劲的搏啊。”杨翌叹了一口气,苦着一张脸,又抽出了一只烟递了过去。
吉珠嘎玛摆手拒绝,“走了,再被你灌米汤我得晕了,还是那句话,别把事情再闹大了,否则……”
“我一定负荆请罪。”杨翌谄媚的接道,“万字检讨书双手奉上。”
吉珠嘎玛摇头笑,递了个我记着的眼神,潇洒干脆的转身离开。
这天夜里,吹了第一次紧急集合,新兵蛋子们早就有了准备,但是临到了时候还是手忙脚乱。
一个排,32个人,准时到达的只有六个,其余的全部迟到。
到了外面列队,杨翌也没让检查,直接下了命令,“向右转,操场,跑步走!”
杨翌在队伍前面轻装上阵,一路领跑,速度有些快,跑着跑着,这一下就好玩了,队伍里的东西稀里哗啦的往下掉,还有人边跑边系鞋带,技术活啊,都没摔着。
方恒鞋带倒是给系好了,可裤腰带还捏在手里,边跑边穿,背着他睡觉的家伙,手忙脚乱。
也就跑出去100米远,被子就掉地上了,急忙弯腰捡,队伍一下乱了套。
当然了,也不光他一个人出事,有好几个的被褥也全部散了下来,来回别扭的跑了一趟,在新兵连的操场上一站,这就逗趣儿了。
一个排里,有6个人的被褥全在手上抱着的,剩下的,看着背包还行,衣服错扣的也有,裤链没拉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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