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特别的地方。”林立夏说道。
“喜欢么?我以前挺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吃饭的。今天特意带你来,以后也经常来,你身上经常出疹子,只抹药不好的,通过食疗改变体质对过敏性皮肤才有真正效果。”赵明瑄笑语盈盈地对着林立夏缓缓说道,他的茶褐色眼睛在店内柔和灯光下看起来反而比白天颜色更深,里面一片清明澄澈。
林立夏却觉得心口仿佛被堵住了一般,与赵明瑄萍水相逢,却得他如此相待,至交好友也不过如此。
包厢不大不小,装修的也是十分质朴古典,坐下来就有一种愉悦轻快的心情。
“您好,请问可以点餐了么?”服务员将菜单交给他们。
赵明瑄这次直接接过菜单翻起来,边翻边对着服务员说道:“麻烦你,嗯,两份南瓜咸饭,一份藕片炒什锦,碧玉藏珍冬瓜,百合猪肚,三仁鳕鱼,汤就,白玉利水汤。再来一份薏米红豆粥。”
又问林立夏道:“喜欢甜还是不甜?”
林立夏点点头:“要甜的。”
赵明瑄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道:“先这些,薏米红豆帮我加糖,记住,要是冰糖。”
“好的,请您稍等。”说着便关门退了出去。
赵明瑄促狭地看着林立夏:“这次不给你点了,我来点一些清热解毒的。你啊,上次就应该跟我说。上次我带着你去吃海鲜,幸亏没发作。”
“赵哥你真把我当小孩子了,又不是大毛病,没事儿的。”林立夏觉得,在赵明瑄面前,自己真的有些像是小孩子了。
这样细致如发丝的关心,对于自己来说,有点奢侈。就像橱窗里五颜六色的糖果,有天却都给了自己。
“不要把年轻当做可以使劲折腾自己的本钱,身上痒也不难受么?”
“嗯。”林立夏听话地点头。
菜肴一道道上了,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都很安静。
赵明瑄却喜欢侧头微笑地看着一口一口吃着东西的林立夏,那眼里的喜爱与宠溺,要是林立夏认真地看看,是一定会被烫到的。
林立夏应该是很喜欢吃藕片的,赵明瑄发现他已经是第三次夹起藕片了。
接着他就发现林立夏挑食,不爱吃葱。
就见林立夏拿着筷子,将藕片上的葱用筷子剥下来,然后用什锦里的青菜悄悄地包起来,然后再夹出来假装很不经意地放到放垃圾的小盘子里。
于是,赵明瑄笑出了声,显然是发现了很有趣的事情。
林立夏这时才发现赵明瑄看到了自己刚才的举动,脸一红,嗫喏着说道:“不喜欢吃葱,总是觉得吞不下去。”
赵明瑄又想有抚摸林立夏短短头发的冲动了,但他还是笑着说:“你妈妈小时候没有用吃了葱可以变聪明来哄你吃么?”
说完这句话,林立夏夹东西的动作一僵。而赵明瑄也立即醒悟到自己说了什么傻话,于是他“咳咳”两声打破尴尬,只觉得嗓子里干涩得很,但还是开口说道:“不好意思,看我这人,我忘了……”
“没关系的,赵哥,没关系的。”林立夏在赵明瑄还没有接着安慰自己之前打断了他,语气里有着他特有的坚韧与笃定。
“我五岁之前还是跟着我妈妈生活的。那时候,我妈带着我,生活艰辛可想而知,而且,而且她也应该不是很喜欢我,所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来哄我吃饭。”
赵明瑄愣住了,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林立夏自己会讲这些,又打算开口,可没料到林立夏还是坚持着讲下去。
“每个人都觉得,我心里应该有怨恨或者觉得自己可怜之类的情绪。”林立夏的眼睛里一片温和清朗,仿佛蕴含了一篇正在等待被人翻开阅读的山水散文。
“知道我身世的人也很忌讳跟我提到或者说起类似的东西,其实不用的,真的不用。我小时候,刚被我妈抛弃的那段时间,是恨过的。你不知道当时,我妈把我丢在公园门口,在那里裹了一夜。等了很久却没有人来接我。被警察送回家时,家里已经换了人,看见自己的衣服还有一些东西被扔出来堆在门口,心里有多么恐惧和害怕,后来妈妈一直没有出现,这些恐惧和害怕都坐实了。”
赵明瑄看着眼前云淡风轻说起自己被抛弃的经历的青年,心痛得无以抑制。他小时候,一定也是有这样澄澈的眼眼睛和短短软软的黑头发,他仿佛看见这样一个男孩子,无助地站在家门口,守着身边是一堆自己心爱却被人当垃圾扔出来的旧东西。
说着,林立夏又微微地摇头表情放松,“但我不怨她。她能生下我,给我生命,这就足够了。我跟我妈之间,在我五岁那年就两清了。”
赵明瑄这才知道,林立夏何以能够如此平静。
原来人与人之间,最痛苦的关系不是仇恨,而是两清。没有了爱,那如果有恨存在,还是可以有牵挂有牵绊。而林立夏认定的两清却是斩断所有联系,冷漠也不及其十分之一。也许,这才是最残忍的。
要怎么的哀痛才可以让林立夏的心境磨砺到这种地步?
赵明瑄不想去想,也不愿想,因为他发现自己不仅会因为他心动,心疼,还会心痛。
于是他故作轻松地说道:“我们总是愿意你开怀。来,接着吃饭,今天的菜都是特意为你点的,多吃点。怎么老是吃素的。”
赵明瑄于是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了猪肚,他顺手就伸到了林立夏的面前。
林立夏这下呆住了,按照常理,别人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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