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他朝仲明说什么了?”
罗士信:“那家伙是个混子,算个命东拉西扯,说不是心里有鬼谁信?你还陪他说那半天,早该一巴掌将他扇出去。”
秦琼问吕仲明:“他朝你动手动脚了没有?”
吕仲明这才明白过来,罗士信以为尉迟恭是要占他便宜,登时尴尬至极,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罗士信鼻孔里哼了声,秦琼又觉好笑,随手摸摸吕仲明的头,说:“别理他。”
吕仲明当真是欲哭无泪,然而坐定以后,回想起尉迟恭说的话,忽然又觉得好像是这样。
罗士信又坐了会,随手拿了兵器,又道:“走,咱俩寻他晦气去。”
吕仲明下巴掉地,忙道:“算了算了,别去。”
“是个鲜卑人?”秦琼问道。
“唔。”罗士信道:“鲜卑人没几个好东西。”
吕仲明心道对方就算真的想泡我,你也不用开地图炮把鲜卑全族一起轰了吧,便道:“其实,也还好。”
罗士信道:“雁门关下鲜卑人抢的屠的多,下次碰上,别与他多废话。”
秦琼问:“叫什么名字?”
罗士信道:“尉迟恭。”
秦琼点了点头,说:“晚饭自己做着吃罢,我去买菜。”
吕仲明刚刚话还没说完,对着尉迟恭也没问个清楚,正想寻个机会去打听,便道:“我去罢。”
“你别去了。”秦琼道:“我去就是。”
说毕秦琼穿上厚袍子,吕仲明生怕他真的去寻尉迟恭晦气,然而见他不带兵器,便放下了心。秦琼刚出家门,便道:“窗格上嵌着枚碎银子。”
吕仲明:“哦……”
吕仲明看看罗士信,一脸忐忑,知道是尉迟恭留在那儿的,罗士信却道:“不花白不花,买点羊肉吃,寒冬腊月的,正好暖暖身子。”
秦琼便去买菜,天渐黑下来,罗士信依旧躺着睡觉,吕仲明无所事事,翻来覆去地想,偶尔偷瞥一眼罗士信,心里惴惴,问道:“罗大哥。”
罗士信也不睁眼,眉毛动了动,便算回答了。吕仲明话到嘴边,又不敢问了。总不能问大哥你是不是喜欢我了所以吃尉迟恭的醋罢。
吕仲明好生纠结,不知如何开口,罗士信却以为吕仲明以为他睡着了,便开口道:“说。”
“你有喜欢的人没有。”吕仲明装作人畜无害地问道。
“你说呢?”罗士信冷冷答道。
吕仲明这下没法回答了,只得笑笑。罗士信冷冷道:“你给我找个媳妇?”
吕仲明不知罗士信何意,正惴惴时,罗士信道:“别想太多,你肚子里想什么,大哥会不知道?你想和男人相好,找谁不打紧,不能找那混子。”
吕仲明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罗士信一口道破,当即尴尬不已,罗士信一个翻身坐起,问:“你是我兄弟不是?大雪天的,就算来个什么人,朝大哥我抛眉弄眼的?你不把人赶出去?”
“是。”吕仲明点头道,看着罗士信,忽然心里生出一阵温暖,知道罗士信只是关心他。毕竟兄弟感情,与真的看上他不同,罗士信这种硬汉,要对他起什么心思,肯定是有话直说,要么就是先推倒上了再说。
罗士信也没再说什么,又躺下睡了。
入夜时秦琼回来了,买了六斤熟羊肉,又有八角茴香等作料,借店家的锅炖了满满一锅,端出来放在炉子上,三人便捧着碗,坐在锅旁,朝里头煮萝卜吃。三斤烧酒,喝得吕仲明满脸通红。
秦琼边吃边说:“刚刚我去打听过了,那姓尉迟的黑炭头原本家里住塞外,在关外放羊,后来突厥打劫,家里遭了灾,就卷铺盖来代县讨营生,现在呆在城西的巷子里打铁。”
罗士信道:“冲着那油嘴滑舌的性子,应当没少挨揍。”
“那倒没有。”秦琼解释道:“认识的几家都说他脾气好,力气大,常帮着孤儿寡母家里干活,也从来不收报酬。”
罗士信又唔了一声,听得出十分不满。吕仲明又道:“铺子是他开的?”
秦琼道:“不是,他也是给老铁匠干活,一年前他流落到雁门时,走投无路,流落街头,城东有家老太太,孙子被朝廷征去挖运河死了。那老太便给了他点吃食,衣物,愿意收留他,将他当作自己孙子。”
“……不过这炭头不愿连累老太,便自己出来混口饭吃,后来老人家死了,是他给送的终。城西铁匠看他力气大,人也还行,便招了进去让他打铁。”
吕仲明闻言释然,想起正史中似乎提到过这个人诸将里,个个祖上都有出身,秦琼祖上是官吏,罗士信所在的罗家也曾是地方大族。唯独尉迟恭祖上籍籍无名,乃是“蓬户瓮牖之人”,没有系统地学过武功,最后居然能成为一代悍将,前路坎坷艰辛,与秦琼等人不可同日而语。
想着想着,吕仲明心里便有点唏嘘,三人喝过酒,吃了肉,便各自回房睡下,一夜无话。
翌日仍是全城大雪,吕仲明早早地起来,蹑手蹑脚地出了院子,生怕惊动了秦琼罗士信,便猫儿似地溜出来,孰料院外秦琼声音响起,问道:“你要去找那炭头?”
吕仲明吓了一跳,只得道:“是。”
秦琼有点诧异,打量吕仲明,吕仲明便将找他的缘由详细告知,待听得这解释后,秦琼的表情才略有变化,却一时间仍有点难以接受。
“英雄不论出身嘛。”吕仲明笑道:“你们怎么都不太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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