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遣锦鲤去壅涉关恭迎灵兽长与天禄公主一行,一月不到,便传来讯息说他们已近泱都,龙溯闻言,面上还算平静,只举手投足间尽是掩不住的喜悦,平日里,只道我这二弟沉静稳重,却不想他竟纯情如斯,更想不通那天禄公主美则美矣,奈何脾性实不敢恭维,如何便叫龙溯迷恋至此,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当晚,锦鲤先行入宫见我,只说灵兽长一行明日正午便可抵达泱都城外,问我是否需要亲去相迎,我心中本不愿这么早见那麒麟,奈何他既以灵兽长之尊亲来泱都送亲,我若只叫龙溯一人去迎,确有些失了礼数。。。
锦鲤见我皱起眉头,面上亦浮出些愠色,却又小心翼翼朝我道,“陛下,来时途中,灵兽长与天禄公主不时向微臣问起‘钦天监水行大人’。。。”他话说一半,停下观察我的反应,我见他一副畏首畏尾的模样,不觉好笑,便接下话头,道,“哦?那麒麟问些什么,天禄又问些什么?”
这下锦鲤倒面露难色,却与我道,“灵兽长兄妹二人都问起水行大人住在何处,如何才能得见,那灵兽长还问起。。。”他说到一半,却又打住,我不禁挑眉看他,沉声道,“锦卿,你今日里何故如此婆妈,说话总说一半,是故意吊朕的胃口么?”
锦鲤一惊,立即伏下身去,“陛下,恕微臣不敢妄言,那灵兽长还问起,还问起水行大人身份,他对钦天监神官颇有些疑惑,微臣以为灵兽长大约认为水行其实是,其实是陛下您的。。。”,不待他言毕,我心中已有了计较,急喝一声,“好了”,锦鲤见我面色阴沉,急忙噤声,再不多言,我心下郁卒,暗道这麒麟怎会如此冥顽不灵,竟叫我在臣子面前如此难堪,思及明日我若出城去迎他,再出些状况岂不贻笑大方?
翌日晨起,我胸中虽还有些郁气,但思及反正亦是要会面,既然尴尬在所难免,我何不出城迎那麒麟,也免去有失礼数之嫌。
起身唤来碧螺与那一众司礼官与我束发更衣,未料龙涟不知从何处闯进锦澜殿来,却是央我带她一起去见新嫂子,彼时碧螺正与我束冠,就听得龙涟在门外大叫皇兄,我心道这丫头益发无礼,
日后真不知该将她嫁与谁家,好容易整装完毕,我推门步入殿内大堂,龙涟转身一见我,却不知吃错什么药,一双眸子只不住上上下下打量我,半晌只道,“皇兄,我若是那天禄公主,定是要嫁你不要嫁二哥了。”
她说这话应是无心,我听着却兀自心惊,胸口亦莫名涌上不安的情绪来,口中忙喝止道,“胡说!”大约语气严厉了些,龙涟嘴巴一扁,却仿佛要落下泪来,我直呼头疼,忙又哄道,“涟儿,十日后,天禄公主便是阿溯的王妃,你怎可如此口无遮拦,若是你二哥听到,岂不伤心?”她见我温言软语,还好没落下泪来,只愤愤起身朝我道,“算了,本公主今日不去见什么新嫂子了,本来也没我什么事的。”
我听她此言,心中十分欢喜,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公主,于礼本不该出现在今日迎亲的场合,这下却好,又省的我一番口舌哄她留在碧泱宫内,而其时,龙溯已先行至泱都上善门,我亦不可再耽搁时间,忙唤锦鲤一同前往。
午时临近,我立于上善门城楼之上,只道上善河水原是广阔而无波,远远见灵兽族送亲的仪仗愈行愈近,这河水倒也应景,亦不住激荡起拍岸白浪来,而龙溯立于我身侧,目光灼灼,他今朝头顶白玉攒珠冠,身着绣金五龙袍,愈发显得眉目清朗,贵气逼人,我看在眼中,心下自是满意,到底是我龙衍的兄弟,那天禄公主若与他相见,又岂有不爱之理?
正思索间,灵兽族先行官,云阁大学士驺虞已抵达上善河对岸,而灵兽长的七色云纹大旗也愈发明晰,我与龙溯走下城楼,片刻,只见麒麟怒马鲜衣,行至上善河畔,天禄公主的车撵则停于他身后。远远地,那麒麟与我隔河相望,一双眸子直直盯着我看,我颔首朝他微笑,手下则操控水灵在那上善河上架起一十二道金水桥,金水桥瞬时凭空而出,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这原是我水族恭迎外使的最高礼节,自我继位来此番还是首次,就连在我身侧的龙溯见此,也不禁露出些微惊讶之色。
麒麟翻身下马,自那金水桥缓步行至我面前,未待他开口,我却先笑道,“麒麟兄,别来无恙。” 他听我此言,面上表情端的是复杂难明,张口只答道,“有劳龙帝陛下挂念。”我见他艰难扯出些笑意,眉宇间也稍带尴尬之色,心下不觉便浮出一丝快意,简单寒暄之后,一旁的司礼官自上前来,引他与天禄公主一行前去驿馆。
今时,天禄公主一直坐于车撵之中,未露真颜,龙溯一双眸子只盯着那车撵上明黄绸帘看去,视线热切的都能将那绸帘灼出洞来,我兀自摇头,转身目视灵兽长一行经由天街直往驿馆行去,只见那天街两旁夹道欢迎的民众无不盛装,面上皆是兴高采烈之色,心中暗道,我族与灵兽族联姻,幽魔、有翼不提,那羽帝定会遣人来泱都观礼,此番麒麟与我一般,俱是做足了排场,目的无非是要让那凤百鸣明白,灵界当今,还未到他羽族独大之时。
待那灵兽长一行入住驿馆,安顿完毕,三日后我自会在千波殿备国宴宴请麒麟,十日后即是龙溯与天禄大婚,礼毕,方才算功德圆满。而龙溯殷勤,已一路追随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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