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台负责电脑固执地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陈箫的表现无限接近正版的褚承钧,不致让人一眼就看出他性格上的巨大变化。没办法,穿越者和被穿越者的性情差别太大,他们穿越办必须要负起售后责任来,以免穿越者刚一过去就露了馅,造成不必要的返工。
门外又是一片脚步声响起,微微带着些急躁之意。虽然陈箫正被伤痛折磨得死去活来,好歹也穿成了武林高手,这么大的声音他还是能听见的。在听到这声音的第一时间,他眼中就流泻出了一丝难以掩盖惊惶和抗拒。
这样的失态,在那位沉稳淡定,大气卓然的真正褚掌门大概一辈子也没有过。于是在电脑心狠手辣的调节之下,门打开的一瞬间,陈箫又板起了一张八风不动的木头脸,合上了满含幽怨目光的双眼。
进来的人在关门的一刹那脚步就已放得极轻,但他手中捧着药碗里传出的怪异药味仍旧出卖了他。即使陈箫一直闭着眼,也能从远处传来味道上判断出那人就是褚承钧的师弟,叫做莫承锋。莫师弟内力深厚,脚下轻功也不弱,不过两三秒后,浓重的咸苦味道已直冲陈箫鼻端,呛得他恨不能把来人带药一起打出去,只恨如今肌肉受电脑所制,就连咬紧牙关死活不喝也做不到。
他的确是很热爱大自然,很向往天然食物。可是为什么他学了这么多年的野生动物保护,也没人告诉过他,美好的绿色植物能弄出这种又酸又咸又苦又涩的怪味药品?
也许是他怨念太强,床边端着药的莫师弟忽然打了个冷战,先把药放到了桌子上,伸手探上了他的鼻间。试到他还有鼻息之后,莫少侠云愁雾惨的脸上微微挤出了个笑脸,低声叫道:“掌门师兄,该喝药了。这回这副药是师师兄开的方子,能调理脏腑,驱毒止血,你喝了就不会再出血了。”
莫承锋说着,就把陈箫扶起来靠在床头,把他的嘴捏开,舀了勺药吹两口就倒进了他嘴里。这一流程极为干净利落,上合天道,正应了天脉剑宗天人合一的宗旨,也充份体现了莫少侠对这项工作的熟练程度。
这两天他已不知给昏迷不醒的褚承宗喂了多少回药,每次都要一勺一勺地喂到陈箫嘴里,凡有洒、漏、吐出来的,还要重熬重喂。短时间内大强度的重复作业,迫使他尽快掌握了喂药的技巧,提高了单次喂药速度。更重要的是,门外还有四个药炉正在同时熬药,四位师兄师姐正在讨论应当如何用药。他这边下手不快的话,那些药可能会被白白放凉,错过最好的服食时间了。
一想到这点,莫承锋下手的动作就越发流畅麻利,喂得陈箫满嘴苦涩,生不如死。终于把一碗药喝完了,莫师弟拿手绢擦了擦陈箫的嘴角,充满感情地说:“师兄,你好好休息,呆会儿还有四副药要喝。按师师兄和于师兄的推测,只要你好好休养、按时服药,这点小伤过一两个月就能痊愈,也不会影响你将来习武的。”
他神色黯然,声音却是故意装出了些轻快的感觉,想安慰师兄。可惜陈箫是听不出他这一番好意,满脑子都是那剩下的四碗药,一点反应也没能给他。莫承锋看着他毫无生气的模样,暗叹了口气,收拾起药碗退出门外。
他走了之后,陈箫实在是再忍不下去,脑中高喊着:“快放开我,让我下床去吐了这些东西。不然的话,我就要对穿越办投诉了!”
对他的威胁,电脑丝毫不为所动,理直气壮地回答:“你的自控能力太差,如果我现在放开对你肌肉的控制,你很有可能做出会表露穿越者身份的行为。记录表明,在开放电脑管控方式前,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穿越者就是在穿越之初因为行动和原身相差过大而被人做为异端处理,为了保障你的生命安全,我必须替你做行为控制。”
身体大权旁落,威胁又不管用,陈箫只得忍气吞声,尽力睁开眼看着屋内奇异的古代装潢,好忽视口中残留的汤药带来的烦恶感。
只是这间屋子……看着怎么有点破呢?现在虽然不太流行这种中古时期为背影的电视剧,但也颇有几部二十几世紅-u,n湎雷髌返姆拍之作d抢锩娴墓糯房间虽然也和他躺着的这间一样是木结构,可怎么就觉得精致许多呢?/p>
陈箫认真研究着头顶屋梁上大片的灰白蛛网;处处透入阳光和寒风的黄色窗纸;颜色斑驳的桌椅柜架;高低不平的黑色地面……他穿越的明明是一派掌门,怎么住的地方看着一点也没有富贵华丽的气象?难道这些都是古董,只是看起来带了些质朴的古意,其实都是上好的东西,非常值钱?
陈箫正纠结着,门外再度响起了他那位师弟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又是一股浓重的苦味。电脑立刻把放风时间掐了,控制着陈箫进入伪昏迷状态。莫师弟进来之后,又一次发挥了他高水平的喂药技能,不到三分钟就把一碗足有500ml的药汤倒进了陈箫嘴里,然后掏出染满黑色药汁的手绢,随意擦了一把流到陈箫下巴上的药液。
正当陈箫以为这位师弟收拾收拾就要走人时,一个从未听过的冰冷声音突兀地在房中响起:“不用收拾了,你们把外面的药灌好,我这就带师兄回天脉峰。”
这人是跟着莫师弟进来的么?怎么会一丝声音也没听到?陈箫回忆了一下穿来后听到的那些声音,似乎没有这么冷的,而且几乎一说话就要开哭,还没有能这么冷静地指挥大局的。这人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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