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疾火诀,从掐印的指尖飞掠出去,点燃村中各处。
草垛连着房屋,很快熊熊燃烧起来。
火势越来越大,终于将整片村子都淹没在火海之中。
他看着这一切,脸上无悲无喜。
那颗蛋又开始在他怀里不甘寂寞地滚来滚去,从右胸口滚到左胸口,从左胸口又滚到右胸口,仿佛只是为了找个舒服的位置。
可那位置委实过于敏感,堂堂魔修宗师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这么被吃过豆腐。
周印把它拎出来,面无表情道:“正好有火,烤熟了味道应该不错。”
那颗蛋跳动了两下,连暖意都霎时下降许多,似乎被吓傻了。
它没有眼睛,自然也就看不见对方嘴角略略扬起的弧度。
大火烧了整整一夜,将周家村尽数化为灰烬。
周印却没有马上返回镜海派,而是往福林县的方向行去。
福林县北通云州,南抵东海郡,连接安阳国两大都城,地方虽然不大,却是南来北往的枢纽,东岳南下入侵时,由于安阳军队废弛已久,并没有遇到太多的抵抗,东岳军队打得要比想象中容易很多,福林县更几乎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所以没有受到太多的战火波及,甚至因为平南军就驻扎在附近的云州,反而更加热闹几分,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东岳士兵和南北客商。
安阳百姓性子大多柔弱平和,东岳人很聪明,并不用铁血镇压的方式,反倒颁发各种善政,将人心笼络过来,所以百姓们很快从灭国的噩耗中回过神来,发现改朝换代对他们来说影响也不大,又开始过起自家柴米油盐的小日子。
季贞怜站在门边,扶着母亲曹氏,母女俩依偎着哀哀哭泣,脸上满是惶然簍-u,n薮搿?/p>
一场骚乱才刚刚在这里发生,围观的人群还未完全散去,他们对着季家的母女俩指指点点,有好奇,也有同情,季家在左邻右舍的人缘不错,还有的过来安慰,帮忙出主意,可曹氏六神无主,哪里还听得进去,只觉得又急又慌,眼前发黑。
年迈的管家出去打探消息了,季贞怜和府里唯一的小丫鬟见曹氏要晕倒,急得又搀又扶,一团混乱。
“阿娘,要不去找姑姑和姑父他们出出主意,这府里都是妇道人家,女儿也怕……”
曹氏精神一振,忙点点头:“对对,快,让阿福套上马车,到周家村接你姑姑他们过来!”
“不用去了。”
陌生的声音让她们错愕抬头。
季家只是个小商贾,没那么多讲究,刚才手忙脚乱,也没人想起去关上大门,却见一个面生的年轻男人站在门口,对着他们说话。
对方一身玄袍,冷冷淡淡,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就不似常人。
“娘……”季贞怜害怕起来,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袖。
曹氏也有点紧张,高声呼唤家仆阿福的名字,又问他:“不知这位公子有何贵干?”
然后她们听见那男人说道:“舅母,我是周印,周柴与季阿莹的小儿子。”
母亲季氏原本有三位兄长,但是二兄和三兄因故早逝,便剩下如今这位大兄,也是季氏唯一在世的兄长了。
曹氏张了张嘴,看着他,满脸惊诧,有些说不出话来。
季贞怜也探出头,从母亲身后偷偷打量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二表哥。
一个时辰后,曹氏终于确定了周印的身份,将他请进厅堂,可还没来得及诉说自家碰到的横祸,就先被周印带来的消息震惊了。
“你是说,周家村昨夜起火,人都,都……”曹氏面无血色。
周印言简意赅:“无一生还,官府也已过去勘察,很快便有结果。”
对于曹氏等人,不可能说更多了。
曹氏痛哭起来:“怎会如此啊!咱们季家这是造了什么孽!”
季贞怜也小声抽泣起来。
周印没有安慰他们,而是直接问起季家的事。
曹氏哭哭啼啼,一五一十地讲述。
季家是农户出身,到了季荣爷爷那一代,他攒钱开了一间卖布的小铺子,一直传到季荣这里,几代人战战兢兢,也不会投机取巧那一套,都是安分守己做着小买卖,日子还算过得去,也能雇上一两个仆役丫鬟了。
安阳国沦陷,被并入东岳,东岳没有大开杀戒,一切典章制度悉数按照以往,老百姓慌乱一阵过后,也就平静下来,只是福林县的县令被换了人,平南军也在附近的云州驻扎。
事情就出在季氏布庄对面的布店上,对方早就眼红他们的生意,找了个机会告发季家,说季家窝藏了前朝钦犯,而新县令急于讨好新朝统治者,正愁没机会立下大功,闻言立马到季家先把季荣抓走了再说。
可怜季家几代老实巴交的小生意人,一无背景,二无关系,哪里想得到这等飞来横祸会降临在头上,季荣一被抓走,季家就没了主心骨,曹氏顿如五雷轰顶,谁料时又得知周家村被屠村的消息,简直是雪上加霜。
她好歹知道事态严重,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想晕过去,可也只能巴巴地望着周印,一边哭泣:“这下可如何是好……”
季贞怜脸上也带着泪痕,却比母亲坚强些:“二表哥,你可有什么法子,先救出我爹爹?”
周印问:“他被抓至何处?”
季贞怜道:“我见着是县衙的官差带着人来的,还有军营的军爷。”
周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他从头到尾表现得过于冷静,即便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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