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兰察并不喜欢罗靖跟个男人搞在一起。自然,军中无妇女,男风也并没有什么,但在丁兰察看来,男人,还是应该娶个女人正经过日子的。不说别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男人能给你生孩子么?碧泉本是罗靖的侍卫,顺便拿来暖个床,并没有什么,但罗靖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这个沈墨白,又这么走到哪里带到哪里,丁兰察就觉得不妥了。自然,他也从罗靖那里知道,此次治疫,是这个沈墨白立了大功,但那立功的方法,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不用药,只是拿了不知从哪里来的什么香烧了一烧,全城染疫之人就都痊愈——这,这是普通人能做的么?
事若反常则近妖。丁兰察见过沈墨白,初时也只觉他是个长相平常的一个斯文人,但他能把罗靖搞得五迷三道,想必自有道行。罗靖是他的得力手下,从某些方面说,还可算是他一手带大的。他没儿子,有时候当真是把罗靖当儿子看待。在他看来,罗靖应该在沙场上建功立业,然后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生儿育女,其乐陶陶。这才是男人该走的路。男风没有什么,但毕竟不是正道,拿来消遣一下无可厚非,但若真入了迷,那就偏离正道了。更不要说沈墨白此人太过神秘,总让人觉得不踏实。而现在看来,罗靖对这个沈墨白,却显然是用心太过了。丁兰察在回程中,就开始在心中回忆他认得的门第合适的人家,哪一家有年纪相当的女子——说来罗靖已经二十八岁,现在成婚,已经不早了。
沈墨白并不知道丁兰察的打算。他烧得还有些昏沉,腿间还是火辣辣地时时做痛,但那深入肌骨的寒气却被驱散了。他知道,那是因为——罗靖射在他体内的阳气。
脸上又开始发热,这次却不是烧的了。沈墨白把脸往枕被里埋一埋,不敢再去想那天的床第风光。罗靖不必说了,可是他自己,怎么居然也会如此,如此——放荡……真的是很疼,但疼痛之中,又有说不出的快活——他二十年的生命之中,从来不曾有过的快活……现在,他倒隐隐有些明白,为什么在罗家,那些仆役们谈起这些事情,纵然只是嘴上过过干瘾,也会眉飞色舞乐此不疲,原来这种从开天辟地就存在的快乐,果然是有道理的。
还有菩提珠。沈墨白勉强地翻了个身,全身的骨头都酸疼得厉害,是放纵过度的缘故,也是阴气侵入肌骨的遗留残症。没有了菩提珠,那些过去曾缠着他的阴影又回来了。白天还好,一到夜间,如果罗靖不在身边,他就会从骨头里冷出来,只有在手里捏着符咒才能安心睡一会。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他现在,真的是完全依附着罗靖了,倘若有一天要离开罗靖,他该怎么办?
车帘一掀,沈墨白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罗靖,因为一股暖气跟着冲进来,自然,这暖气只有他能感觉得到,若是有其他的人,只会觉得冷风倒灌。
罗靖坐到他身边,笑道:“醒了?起来喝点粥?”大军日行夜宿,虽然行程不急,但白天也是不宿营的,也就是吃点早晨做好的冷干粮。这点粥还是罗靖早上让值班的军士熬好,装在水壶里带着的。
沈墨白脸更红了,反而把头又往被子里埋了埋。罗靖嘿嘿一笑,伸手掀了被子,把他抱着倚坐起来:“还疼得厉害?”
沈墨白脸上几乎可以煎熟鸡蛋了,恨不得马车里有个洞可以让他钻。罗靖看他头埋在自己怀里,耳根彻红,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轻笑道:“害什么臊?脸皮就这么薄?连伤都不让军医看,到头来还不是自己受罪?”
沈墨白被他说得实在是无地缝可钻,索性也就听之任之,就着罗靖的手慢慢喝那稀粥。罗靖看他温顺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喜欢,一手搂着他,还不忘握了他一只手轻轻摩挲,低笑道:“下次别这么倔了。”
沈墨白不自在地扭扭身子,也低声道:“我没有……”
罗靖笑着又亲亲他:“行,都算我不是。”
沈墨白不敢抬头看他,嗫嚅道:“现在,走到哪里了?”
“快到京城了。”罗靖想起这次真正是凯旋,不由兴奋起来,“大帅说了,这一次治疫你立了大功,要为你向朝廷请功呢。”
沈墨白微微怔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想要什么功。”
罗靖微笑看他:“那你想要什么?”
沈墨白茫然。他当真不想要什么。至于他借灵治疫什么的,也从没想过这是什么功劳。罗靖看他呆呆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把他放平躺好:“行,以后你想到要什么,只管对我说,只要你不是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答应你。”
沈墨白被卷进被子里,身周一片温暖。毕竟还是病着,他很快就觉得又有些昏沉,在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他心里总是想着罗靖说的最后一句话,居然觉得——很是安心……
这一次大军回京,确实风光。从离京城百里开始,沿途府道衙门就派人迎送,到了京城,皇上下旨,大军驻扎城外,劳军三日,皇上要亲自率百官前来,赏全军羊酒花红,大大庆祝一番。
皇上既是开了金口,那些官员们自然闻风而动,不少人已经在城外十里的驿站等着迎接了。自然,这其中有不少本就是丁兰察的故交,但也有不少只是墙头草,眼看着丁兰察如今立下大功,特地跑来卖好的。不管怎样,总之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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