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凝神看了会儿,迟疑着开口:“我觉得,这东西——好像是活的。”
“啥?!”罗小晨惊了一跳,“你别吓我!什么叫活的?!这特么究竟是啥玩意儿啊?”
“不知道。”叶昭摇了摇头,然后伸出食指在玻璃窗边划了一下,同拇指搓了搓,皱眉拽着罗小晨离开了阳台,“离窗户远点!”
“怎么了?!”罗小晨心说这一惊一乍的,您就别卖关子了,倒是把话说明白啊!
叶昭张了张口刚要回答,就听电视里女主播开口打断专家:“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陈教授。现在插播一条政府紧急通知,这次的雾比起以往更具有危险性,带有一定腐蚀性,请民众务必远离门窗,尽量呆在客厅、餐厅等地方。不过请大家放心,政府正在积极筹措更为积极有力的应对策略,一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驱散毒雾。”
☆、cer7
说实话,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多少都会有些慌——雾散不掉怎么办?政府遏止不住怎么办?玻璃被融开雾涌进来怎么办?
罗小晨算是心理承压能力比较强悍的,听着电视里的话也有点儿蒙。不过这栋楼隔音太好,几乎完全听不到别家的声音,新闻里主播的声音又一如既往的平静,听久了让人形成一种“其实也没什么”的错觉。
而当叶昭用他一贯清淡的语气说道:“阳台玻璃只有一层但是拉门已经关好了,其他房间窗户都是双层的,暂时不会有问题。你要洗澡的话就现在去吧,我用我房间里那个。当然你如果要继续站在这里发痴我也没意见。”
“……”罗小晨瞬间就蛋定了,心里暗想:果然这种时候就应该跟非正常人在一起。
他收拾了几件衣物就笈拉着拖鞋进了卫生间,没过一会儿就响起了哗哗水声。
叶昭转了一圈,检查了几扇窗户,关上了厨房的门,把两个房间的窗帘拉上,然后踱到书房。他转动把手推开门,里面没有开灯,一片黑暗,能隐约看到足够宽大的沙发上聂仁衍的身影,能听到他的呼吸,虽然轻微却平和绵长。叶昭走进去轻轻拉好窗帘,然后退出来关上了门。
叶昭回房间洗完澡便躺在床上,阖眼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还真是混乱的一天啊。
他总觉得这雾长不了,但是又有一种安不下心的感觉。
或许,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个开始吧……
以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以后……
“咚咚——咚——”有鼓声从不知哪里传来,绵长而沉闷,像是蒙着的兽皮已变得破旧,落了太多的灰尘,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响起。
“呜呜——呜——”有吹角低低地和着,伴着鼓响的节奏,两声短,一声长。
鼓声渐渐变得震颤耳膜,角声也越来越嘹亮,就像是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开始有整齐的脚步“刷——刷——”响起,有细碎的银铃声,有金属碰撞的“叮当”声。
目之所及俱是身着赤色麻衣的人,带着画得狰狞的面具,列着长长的队伍,随着鼓角的声音,走几步,便齐齐挥动手里的麻鞭,“啪——”地发出一声脆响。
有人在低声吟唱,话语模糊,腔调怪异:“……雄伯食魅,腾简食不祥,揽诸食咎,伯奇食梦,强梁、祖明共食磔死寄生……”
他转过脸来,面具上两双金色的眼睛诡异得让人胆颤,咧开的嘴角里,有低沉的声音依旧吟唱不止,“……赫汝躯,拉汝干,节解汝肉,抽汝肺肠,汝不急去,後者为粮……”
……
罗小晨即便有叶昭壮胆,也没能安然闭眼,他把窗帘拉了开来,瞪着两眼盯着外面的一片茫白整整一夜。
不过这场来得突然的雾去得也突然。大约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罗小晨实在熬不住倚在床头小鸡啄米似的打了几分钟的盹儿,再一睁眼,外面已经变成了天未亮时的一片青黑,乳白色浓到似乎要溢进来的雾已经不知何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一咕噜爬起来扑到窗边,上上下下看了一眼,确认浓雾真的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
“啧,这一晚过得真煎熬啊!”罗小晨摇头感叹一句,语调里却透着松了口气的欢欣,“呵——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他缩进被窝里,叹了口气,闭上满是血丝的眼睛,没过几分钟便沉沉睡去。
待他再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而且是个能看见太阳的难得的大晴天。窗帘一直没有拉上,久违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形成斑驳的光影,让人贪恋得不想从被窝里起来。
罗小晨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打算出去洗漱,路过隔壁主昭室发现门开着,叶昭穿着棉质居家服坐在床边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唔,你醒啦?昨晚睡好没?”罗小晨在门板上敲了两下走进去,“噢,不对,您老人家如此强韧的神经肯定不会有什么影响……卧槽!”
他走进去看清叶昭手里拿着的东西,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这是要干神马?!”
“嗯?”叶昭抬头看他,手里一柄精致的匕首,匕刃闪亮得简直能豁开铝钛合金狗眼。
罗小晨一缩脖子:“那什么,我最近没招惹你对吧……难不成是聂仁衍?!哎呦喂!你别想不开啊!我跟你说捅死了找不到第二个的!”
叶昭:“……”
他从一旁拿过雕着繁杂花纹的刀鞘,一边把匕首插进去,一边道:“想太多也是种病,你要不要去找你同事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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