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的人,不正是当年从死尸堆里把自己抱出来的人吗?语文言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两人之间却有着比血更浓的羁绊。
涂生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股龙卷风,接近他便会被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这是十五和神卦的感觉,最不想见到的人,却在最不适合的时间遇到。
“这里让我来,你们先走。”语文言头也不回的对两人说。
“他很厉害,我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了。”神卦怯生生的扯扯语文言衣袖。
十五也想留下,不过不经意间却看到涂生站在那里,他那神情又一次触动他敏感的神经。如果有心要赶尽杀绝,为何会有闲心等待自己三人商量对策呢?
原因只有一个,因为语文言!
“神卦,我们应该相信他,就让语文言对付这个人,我们走。”
“诶,十五……”
神卦还有犹豫,不过十五却不由分说,硬拉着神卦登上通向八角楼的千级阶梯,涂生也没有阻拦,好像完全没看到他们一样,只管盯着语文言,直到十五和神卦走远。
两人互相凝视默契的没有说话,仿佛回到了十七年前,只是现在已经是物是人非,涂生不是那个只会杀猪的屠户,语文言也不是需要大家保护的小孩,他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应该做的任何事。
“你叫……什么名字?”涂生自变成血魂后,第一次开口说话。
语文言看着涂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他们帮我取了一个名字,我叫语文言。”
“语文言……”涂生重复着这个名字,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当年不是发生了那件事,如今的语文言便不会叫做语文言,而叫涂富,他也不会站在这里,而是在猪肉档称猪肉。当初是自己做错了,这样的一个孩子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承担的。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这些多年没见,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都在想着还有什么遗漏,两人都深知道,错过了机会以后不会有下一次。
“有一句话,我想对你说。”语文言先开口道:“我……我欠你的,永远还不清。”
他很想说一句对不起,可是话到嘴边又被咽回去,他欠涂生的,不是一句对不起能偿还。
“……因为我全家人都死了吗?”涂生问道。
语文言点点头。
“我父亲,我母亲,还有我的妻子,以及我,都在那一天已经死了,我很想把责任推到你身上,虽然我知道抱你回家的人是我,我也知道这不是你愿意的,不过,我还是无法不憎恨你,你知道吗?”
语文言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每个血魂都有一个强大的执念,我,是希望得到救赎。”涂生向语文言走前了一步,继续说:“我想杀了你,为我父亲,我母亲,还有我妻子报仇,但是我也希望你能杀了我,拯救现在这个样子的我。”
涂生继续走前了一步,“所以我不会留手,我希望你能完成我这个愿望。”
说完,涂生的手插入了自己结实的胸膛,挖出了五个清晰的小洞。每次想要杀人之前都得先伤害自己,这是对自己的惩罚吗?
把你变成这样,我脱不了关系,我现在就帮你,结束这个噩梦……语文言掏出符纸,忍不住的苦笑,他似乎总是担任这种让人心酸的角色。
握在手中的符纸一直没有扔出,语文言只是在一片血红之中左穿右插,任由钢铁一样的血滴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当语文言终于终于来到涂生身时,他的一只手又在自己的身上掏出了更多的血,沾满血迹的双手粗糙而有力,语文言握着他的手,为他抹去手上的血。
“我来了。”
涂生点点头,然后反手在语文言身上打了一掌,把人打出几丈之外。语文言凌空一个翻身,落地的时候又滑开了好几步远才稳住身体,站起来的时候,涂生已经呈现出原本的面貌,不是人的模样,而是浑身血红,身体附近还腾出一层红红雾气。
薄雾慢慢散开,单方向朝语文言蔓延而去,语文言左右手各一张符纸,在空中划出一个大大的阵法挡下那一击,然后朝涂生仙女散花一般扔出大堆符纸。
涂生看准漫天符纸,轻轻挥动双手,空中的符纸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割成碎片,被风一吹散落了遍地。
然而语文言这不过是虚招,他真正的目标是涂生脚下!
当涂生的注意力集中在半空之时,五张束缚符已经悄悄出现在他脚下连成一个星星一样的阵法,语文言脸色凝重,发动束缚阵想要困住涂生,可是咒语已经读完,阵法那边却毫无动静,涂生抬起双脚走出阵法,裂开嘴巴阴森森的笑。
这几张符纸不曾逃出涂生的法眼,其中一张早已被他的血所污染,不过是想要令语文言大意,当你以为自己就要成功的时候,便是出现破绽反击的好机会。
趁着语文言不注意,涂生也已经用血在他脚下画了一个阵法,红色的光芒突然自脚下出现,语文言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涂生是想吸收他的灵魂!
看来,你无法完成我的愿望……涂生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悲伤。
十五和神卦飞快的向山上跑去,还不到半山腰,前路便被人挡住,那个人是洛洛。
“你为什么在这里。”想起这个女人有份害死初一,十五无名火起三千丈,愤怒盖过恐惧,推开神卦蹦了上前:“正好,我先解决你为初一报仇!”
“哦?初一?”洛洛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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