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边在门前走了几个来回,看完了小小四合院的布局,好奇文宣和哥哥去了哪里。直到屋里响起压抑的咳嗽声,我才连忙丢掉脑袋里乱糟糟的想法冲进屋里去。
任咏南抑制不住的咳嗽,咳得脸颊都染了病态的嫣红,眼睛里憋出泪水来。她坐不能坐,只能侧着身子趴在床沿使劲咳。咳得肺都疼了。我忍不住心疼她。
帮她顺了半天气,她总算是缓了下来。她身上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看上去红润的脸颊,摸上去冰冰凉。我扶着她躺下,明明精疲力尽了,还是强撑着警告我:“不准把我刚才的话告诉别人,否则,否则”似乎她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东西,否则了半天,咬了咬唇道:“否则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我心里忽然涌起无尽的悲悯,这个傻姑娘,怕是不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活不过七天了吧。即使她的求生欲再强悍,医治不好她的身体,她依旧躲不过一个死字。掩住神色中流露出的怜悯,我低声答应她:“我不会告诉无关的人。”
她听到我的承诺似是放下了心,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呆坐在房间里,望着房梁出神。第一次见任咏南,她穿着翠色衣服,温婉的如同一株垂柳。第二次见她,她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娇蛮和任性,风格转变太快让我们有一瞬间的讶异。可是也仅仅如此。第三次见她,她泼辣的威胁我们,我由此对她产生反感。后面的穷追不舍更是让我厌恶到极点。只是最后她行刺文宣,着实出乎我的意料。难道是因爱生恨?看她刚刚的样子似是对文宣有感情,会关注他对自己的看法,可更可能是她在单相思。可是,除了幼时她曾关过我们黑屋子,文宣跟她能有什么交集?若是没有交集,她刚刚说绕了一圈是何意?如此,她到底为什么要来行刺文宣呢?
我看着她静静的睡颜,有种想冲上去把她摇醒的冲动。我忍,我再忍。忍不住了!我伸出手去。
“你想做什么?”
“啊,那个看你受伤了,想给你盖个单子。”我讪讪的笑,绝对不承认自己好奇了。
她瞥我两眼,没有戳穿我的谎言。房间里一时寂静一片。
我忍不住道:“你觉得文宣怎么样?”
她嗤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我没办法反对,毕竟我连爹爹真正的死因都差点忽略。
她脸上的神色变得凄凉哀伤。“十年前,我六岁。自小被宠着长大,不知天高地厚。也是因此,我敢绑了你们关黑屋子。可是绑了你们的那天晚上,我的家,我的爹娘,就全部葬身于火海。”我保持静默,我知道那种天地瞬间塌陷崩溃的感觉,绝望的令人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我联想到她这般行刺文宣,眼皮跳了跳,心里有点恐慌。
“说来还是托了你们的福,我才逃过一劫。只是家里一出事,跟着我的那些奴仆抢了我身上值钱的东西就跑。就我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了,我浑浑噩噩的在街上走。我抢了馒头,身后一群人追我,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力气了。如果他们打死我,那我也是一种解脱。我就可以去见爹娘了呀。”她眼里忽然绽放出渴望的光彩。
“可是我没有死去。我被老乞丐捡了。整整躺了三天,可我还是没死。我跟着老乞丐要饭,以前最恶心最不屑的事情我做了个遍。我遍身脏污的缩在墙角,等着那些可怜我的人向我扔铜板。可是我看到了你们。你们穿着亮丽的衣衫,手拉着手的在小摊前乱逛。左看看右看看,活蹦乱跳中透着孩子应有的纯粹欢乐。”她空洞的眼中似有悲哀划过。
“我想躲开,躲得远远的。可是我想起了老乞丐的责打,他要钱,要很多很多钱。可是我赚不到。”这么久远的事情了,她想起来时身子还在微微发抖。
“我朝着你们走过去。文宣厌恶的看了我一眼,扔了我一大把银子在我破碗里。我想收,又不想收。我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这件事我记得。文宣给了那个小乞丐大把的银子,我以为他疯了,惊异的看着他。他拉起我就走,我自然顺便在文伯父那里告了他一状,他挨了半天训。原来,那时候他就认出这个小姑娘了吗?
“文宣这次,有没有认出你来?”
她的眼泪忽然哗啦啦流起来,划过侧脸顺着耳朵滴落在床榻上。看她这份形容,那就是认出来了。认出来还伤了她,恐惧爬上了我的脊背,冰凉一片。
我艰涩道:“你为什么要去伤文宣?”
“不过是气得狠了,想要吓吓他。”她语气淡淡,似乎并不当做一回事。
我想起昨日那阵杀气腾腾的剑风,直直刺向文宣的毫不犹豫,简直肺都要气炸了。本来还对她有些同情,现在想来她的娇蛮任性是刻进了骨子里,无论如何都除不掉。
我怒气冲冲,一点都不想掩饰,直接摔门大步走了出去。
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待见这种娇蛮的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从来不想别人的感受。这根本就是自私自利!
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拿扇子敲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捂着脑袋怒气难掩,他奇道:“是谁这么有本事把我们家的大甜椒变成了朝天椒?”
我:“……”文宣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待掩上房门,他们才双双露出凝重的表情。我心里一哆嗦,这是出大事了。文宣平时吊儿郎当嬉皮笑脸,何曾有过如此严肃的表情。我颤着声问:“出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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