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龙家大宅早已残破不堪,只剩下残垣断壁。曾经门前门庭若市,宾客纷至沓来,络绎不绝。现在门可罗雀,人们都不愿接近这里一步,苍凉之意随风而过。
龙凌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走得很慢很慢,也走得很轻。似乎生怕惊扰了龙家亡灵。
手指轻轻抚摸着半倒的大门,这里曾经是一扇朱红的大门,如今却……
龙凌眸中满是感伤,依恋。虽然他不是龙家人,但他从记事起,身边的人都姓龙。照顾他的是龙家人,教育他的是龙家人。
他有龙飞宇爷爷,有龙元生父亲,还有弟弟妹妹!还有他的记忆。
不知不觉到了演武场,当初平整的地面现在已成坑坑洼洼。
这里曾经有一群稚嫩的孩子在挥洒汗水,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龙家的希望,可是那一个个鲜活的少年少女却已命丧黄泉。
他们年纪小的只有三四岁,有些说话才咿咿呀呀口齿不清。美丽而又精彩的人生还没有真正开始,他们就已然不在。
龙山严厉的样子犹在眼前,他那魁梧的身躯走在挥舞的少年少女间。偶尔纠正一下,时而满意的点点头,满脸欣慰。
一滴眼泪从龙凌的眼角溢出,再也抑不住。微风吹过,凄凉的带走了落叶。像是这里的亡灵感受到了龙凌的凄怆。
泪水还没滑落,便已被微风吹干,成了泪痕。
微风引着龙凌继续往前行走,看着残砖碎瓦散落,在这龙家废墟中龙凌目光凝视远方,心中让龙家崛起的念头更加坚定。
龙凌想起了父亲对自己说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实力为尊!”
如今的他才十四出头,消弱的背影看着萧瑟。
楚灵儿不知何时出现在龙凌身后,她出其的安静,没有打扰他,就默默地跟着他。
龙凌在龙家废墟中足足停留了一天,最后离去时,他只带走了那块刻有“龙府”的残旧门匾。
…………………………
“凌儿,铁牙佣兵团回来了,你爷爷也“回来”了!”玉文成声音有些压抑。
“玉爷爷,我那些死去的的族人……”抬头望着眼前悲怆的玉文成。
龙凌想让他们都入土为安,不能让他们死后连个像样的墓冢也没有。
“放心,我已经将他们送到龙家祖坟了!”玉文成其实在龙家灭门之祸后就已经办了,他自己也不能看着龙家人暴尸荒野。
次日,黄原山半山腰,龙家祖坟。
这里是龙家千年来的祖坟,多少龙家先祖就安息在此。
一口石棺缓缓送入墓穴,龙凌一身洁白,没有大肆哭丧,眼中静得如一滩死水,就这样静静的送龙飞宇入土。
直到墓门轰然关闭,龙凌的目光也不愿离开,龙凌真不敢相信爷爷就这样走了。
还记得三岁时,刚刚被逼修炼。记得爷爷对自己最多的教育就是:
男儿有泪不轻弹……………………
爷爷,你们可以安息了,在这里,再也没人打扰你们,你们就在这里看着龙家,看着我,我一定会让龙家屹立不倒。
龙凌心中默念着。
玉文成苍老的脸上悲痛不绝,时间如白驹过隙,儿时,少时,壮时…………蓦然回首,曾经生死相依的兄弟现在已离人世。
玉家与铁牙佣兵团的众人都默然,就连楚灵儿也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
当众人都已离去,龙家祖坟只剩龙凌一人,他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恍若一尊雕像。
也许老天能感受到龙凌的悲伤,一场暴雨猛然倾下。雨水打湿了龙凌的白裳,雨水顺着那略显稚嫩的脸颊滑落,龙凌毫无知觉。
站了很久很久,龙凌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后倒去。
两个纤细的身影从不同的方向向龙凌这边掠来,到到龙凌身边时,两个女子看到对方,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公主……”辛玟晓看到来人竟是公主,更是诧异。
“先将他带回去吧!”楚灵儿轻轻的说道。
在两人的搀扶下,龙凌终于回到了玉府。
昏睡中的龙凌不停的在做梦,口中喋喋梦呓。
在将龙凌送回房后,两女顿时尴尬了,不知该先说什么。
“公主,你也跟着劳累了一天,要不你先回去休息?龙凌这边由我来照顾。”辛玟晓在赶回暮远城后便与公主熟知了。
此时只能如此说来,让一位公主照顾龙凌也不合规矩,更何况她也不知如何照顾人。
“那……劳烦姐姐了!”楚灵儿思量再三,点头答应了,虽然她也很想留下,但自己似乎什么也不会。
……
“别走……别走!”龙凌大声的哭喊道,梦中龙家人全部活着,他还是那个带着弟弟妹妹到处祸害的小迷糊。
爷爷,父亲,还有龙烈,龙山……大家聚在一起吃饭,连玉文成和玉瑶心也来了。喝着玉文成从家中带来的果酿。一个个有说有笑。
龙雨从这桌跑到那桌,又从那桌跑到这桌……吃得是红光满面!玉瑶心也泛起童心,追逐着龙雨……龙辰憨厚的和龙凌一杯接一杯喝着果酿……
猛然间,这一幅幅幸福美满画面如镜花水月,支离破碎。一下子碎成无数的碎片,再也无法拼凑。一个个模糊的身影离龙凌远去,龙凌想伸手抓住,但不论他怎么用力也抓不住。
回想梦中的场景,这是龙凌以前触手可及的事情,可现在却再也不可能实现了。
在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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