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回家,太柳公主见顾子弋脸上的擦伤惊道:“这是怎么了?”忙唤人拿了清水药膏来亲手给她擦拭上药。
顾子弋撑着脸任母亲摆弄,慢慢半阖着眼,眼看就要这般睡过去了。
太柳公主见此毫不留情的重重往伤口上戳去,果然顾子弋吃痛的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控诉的看她。
她娥眉倒蹙,“问你怎么回事!若是不小心伤着的也只能自认倒霉,但若是被谁欺负去了娘这便带你去找回场子!”
顾子弋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懒洋洋的说:“我已经找回场子了。”
“果然是被人伤的!”太柳公主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女子的脸何等精贵!万一留下伤疤……”
顾子弋三两下剥出一瓣柚子塞进母亲嘴里,“左右我将来上了战场受的伤也只会多不会少,何况又不是靠脸吃饭的,有疤没疤不都一样。”
太柳公主嗔怪道:“你倒惯会堵我的。罢了罢了,不管你,可还有其他地方有伤?我一道给你上药。”
于是顾子弋才慢悠悠的伸出被刮到的左臂,见母亲又是一阵切齿,她忙保证,“就这两处再没别的了!而且这口子只是拉的长了些,深是不深的。”
太柳公主仍是不说话,顾子弋一贯不善安慰人,只得笨拙的转移话题,“明日我还须出门一趟。”
“喔——我可是听说了!”恰好此时卫国公迈步进屋来,夸张的睁大眼睛朝妻子说:“阿弋今儿个在会试上技惊四座呢!”
太柳公主顾不上生闷气,抬头疑惑的问女儿:“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是去观看的么?”
顾子弋支支吾吾道:“这个……有些复杂。”
一旁的卫国公直接坐到软塌上开口,“啊呀,这有什么复杂的!不就是有人找你的麻烦反而被你教训回去了么。”他朝太柳公主挤挤眼睛,“明日她还要去游街呢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能不能收到花!”
太柳公主一下子明白过来,无奈道:“你拿了你哥哥的会试帖去的?”
“…太早了没睡醒,摸错了。”
六艺会试的第二日,是对那些在会试中有着出色表现的“六艺公子”的嘉奖,从皇宫得了赏赐后,还会绕城一周游街,阵仗比之科举后三甲的游街更为浩大。
城中的男男女女都会围在道路两旁,朝喜欢的少年郎投掷花朵,最后得到花朵最多的还会得个“花雨公子”的雅称。
像顾子墨便是当年的“花雨公子”,虎都的未婚少女没有一个不想嫁与他的,可惜他早已经同暮景公主有了媒妁之约。
“她们对我可是又嫉又羡呢!”
每每说起往事苏暮景都很是得意,“可是又拿我没有办法~”
现下她正幸灾乐祸的歪在榻上看顾子弋手忙脚乱的应付她游街时要穿的礼服。
“多好啊,你可是第一个有此殊荣能参加游街的女子呢。”苏暮景托着腮帮子乐呵呵,“等我乔装打扮一番也去给你掷上一支花!”
顾子弋二话不说从眼里丢了一个飞刀过去,“你不如直接乔装替我去游街!”想了想又认真道:“放心,我会买一大束花给你的。”
正替顾子弋整理衣襟的秋歌见两人真的就游街这件事相互推辞了起来,不由笑出声佯嗔道:“公主和公子真是的,游街这么大一件事,轮到别人欢喜都还来不及,怎的到你们这里却推来推去的!”
“谁欢喜?”顾子弋转眼盯住她,目光恳切,“可以让他来替我么?”
秋歌没料到顾子弋会反问,一时间脑袋空白只得下意识答道:“这,这怕是不行的……毕竟旨意……”
那厢苏暮景早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别想了没戏!你就老老实实坐车上游街去吧!”正巧已经有小太监来催促了,顾子弋只得颇有些不情愿的出了玉珠阁。
因为早就听说了此次会试有个大展风头的女子也会参加游街,人们的好奇一时间达到极致,几乎全城倾巢而出凑到街头。
“哎,你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吗?”一个街边卖花的小贩凑近隔壁摊的小贩八卦道。
因为游街,他们今天的收益比以往来说多了不少。
“不知道啊,”另一个小贩忙里偷闲的伸长脖子朝马车要来的方向望了望,“难不成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卖花小贩抚着根本不存在的长须故作高深。
他这话引来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快说说!”“是谁啊?”“你告诉我,我买你的花!”
“大家请想一想,咱们虎都有名的女子都有哪些?”
“那可太多了!”一个体形微胖作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眯眼笑道,“别打哑谜了,直接说了吧!”四周的人们也应声让那小贩赶紧说了。
小贩本来还想故弄玄虚,结果只得挠头讪笑说:“是顾公子!”
“啊!是顾公子啊!哎呀我刚也在心里想会不会是公子呢!”
“原来是顾公子!想想也是,只有她能通过那专为男子设立的六艺会试了。”
“那你再给我来两把花,”一个长相娇美的圆脸少女喜滋滋的从荷包里掏出铜钱,“我要给公子多投些花!”
一时之间少女们蜂拥而至,都嚷着要给顾子弋买花,把卖花的小贩们乐的找不到北,羡慕的让其他小贩直后悔,今日就该拉花来卖才是!
所以等坐着顾子弋的车子踏上街道的时候,迎接她的就是劈头盖脸的各色花朵。
顾子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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