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张左之正亲自带人最后核查明日要送往北境的镇西军的粮草。
“大人,这就是最后一车了。”一个属下指着角落朝张左之道。
张左之点点头,提笔在本子上做上记号,又围绕着转了一圈认真的嘱咐,“重要性本官就不用再多说了吧?这批粮草明日就要出发,万不可有一丁点儿的闪失!”
底下的人都垂首称是,张左之走出仓库看着他们上锁,不知怎么的他心中总是有些惴惴不安,他小声对一旁的管家说,“我这心里,总是发慌啊。不如今儿个我就住在这里守着吧,你回去知会夫人一声。”
张府管家一脸苦色,“老爷,夫人让我跟着就是要带您回家的啊,您这不回去,夫人要责罚小的不说,更是要胡思乱想生您的气啊!”
张左之低头思索片刻,只能无奈叹气,对今夜值守的人又是好一顿交代,才一步三回头的转回家去。
当夜张夫人看丈夫魂不守舍的样子,心思瞬间百般回转,登时拉下脸来不高兴道:“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别是背着我在外边儿偷吃了吧?”
张左之简直哭笑不得,“夫人这说的都哪儿跟哪儿啊!我都已经这把年纪的人了,哪有闲心去折腾那些。”
“哼,这可不好说,有些小姑娘就最喜欢你们这种有些岁数的。”张夫人一脸倨傲的撇过脸去,“**一点就着的事。”
“你可别再胡乱猜测了,”向来在官场上雷厉风行的户部侍郎,在家里拿他这个爱吃醋夫人根本一点儿法子都没有,他无奈又好笑的解释道,“明日要追送粮草给卫国将军,此事十分重要,不容疏忽,我就是在想着这个呢。”
“送去给卫国将军的?”张夫人扭过头来好奇道,“就是那个顾子墨将军?”
张左之点头,“大批粮草一次根本带不完,只能大军先行带走一批,后头再追加。”
“原来是这样。”张夫人若有所思,然后抬头遣走周遭的侍女,凑近丈夫轻声道:“有一件事我必须同你说,晓梦似是心仪那位顾将军……”
“什么?!”张左之听了这话惊的站起身来,“你说晓梦她?!”
“哎呀你嚷嚷个什么!”张夫人忙把他拉下坐好,“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一次我看见她在绣帕子,便走过去看,结果她慌慌张张的想把那帕子藏起来,还不慎伤了手。”
她微微蹙眉,“可那帕子却还是落在地上,虽然很快就被她捡了起来,但我还是看见帕角绣着的两个字。”
张左之看她踌躇着停顿了,忙急着问,“是什么?绣了什么?”
“是……子墨……”
张左之脑中一阵眩晕,“子墨……那岂不就是……”他忽的又想起女儿每次同他说话时都会有意无意的提到顾子墨,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可那顾将军,是和暮景公主早就立下婚约的啊!”张左之挺直的腰背颓了下去,“这傻孩子,喜欢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他。”
张夫人把手轻轻搭在他手上,“我虽不是晓梦的生母,但自小便是我带的她。我没有福气,不能替相公诞下一儿半女,所以一直都是把她当作自己的亲生闺女看的。”
她用手捂住丈夫想说些什么的嘴,摇摇头继续道,“天下谁人不知顾将军同暮景公主自幼便有婚约在身?难道晓梦就不知么?这件事,如若是真的,那情窦初开的少女又见到才貌俱佳的少年将军,也是情有可原。”
收回自己的手,张夫人又轻声笑道,“我就是担心你火急火燎的冲去找闺女的麻烦,本来只是一点儿美好的女儿家心思,反倒变得不美了。”
张左之半晌没说话,张夫人知道他在认真的思酌,微微笑着起身去里屋整理床铺。
“唉,你说得对,为夫若是就这么贸贸然的冲去,对她劈头盖脸教训一通,她定是会恼了的。”没多久张左之也跟进里屋来叹道,他伸手去握妻子的手,“这么多年,多谢有夫人替我打点这府中的一切。若是没有夫人……我是万万想不到这么细的。”
张夫人笑着回握他的手,“这都是为人妻应当做的。现下咱们安歇吧,明儿个你还要起早呢。”
主屋灯灭后,很快张府各处也都熄了灯安静下来。
就当张府众人都以为,这又会是一个一如既往平静的夜晚之时,后半夜忽然有人来敲门。
“谁啊?这么晚了。”守门的门童趿拉着鞋子匆匆跑出来,嘟囔着拉开门。
一个满脸黑灰的小兵正在门前焦急的来回踱步,见有人开门,忙上前急道:“快去禀告张大人!粮仓着火了!”
“什……么?”门童被这急吼吼的话冲晕了一下,呆愣着反问了一句。
“哎呀!”那小兵更急了,抬高声音大吼,“粮仓失火了!”
门童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往门里冲去,正巧撞上了披着外衣奔出来的张左之。
“我刚听见有人喊粮仓失火了?!”张左之一把抓住门童的肩膀摇晃着问。
他心下一直惦着粮仓,本就辗转反侧许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蓦地听到这一声大喊,自然是立刻就惊醒了过来。
见门童忙不迭的点头,张左之顿时感到天旋地转,他身子陡然一凉,衣服都来不及系好就跑出门去。
“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人呐!扑火啊!”
“这边!快再来几个人!”
“…”
粮仓周围一片混乱,火势蔓延的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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