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金爷的交谈很是顺利,金爷当即决定给他投资二十万。这对于金爷而言可能不值一提,但对于严正来说可算得上是一笔巨款,也足见金爷对其甥孙之重视程度及出手之阔绰。但是严正并不开心,他知道这多半是是因为他救了金爷的甥孙,而不是金爷对他这个设想的支持或是认同。但他转念一想,无论金爷是出于何种目的给他这笔钱,总归是实打实的二十万钞票,他也不拒绝,只是说道:“日后若有成,我一定会还您这比钱。”金爷只是哈哈笑着:“好好,我等着!”但严正从这笑声里听不出任何认可的声音,他知道金爷根本不相信自己真的能成事,他也根本不在乎自己究竟能否还得上这笔钱。这越发让他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证明自己。
对于这二十万,严正想过要不要直接就拿着这些钱回乡,也总算能够风光一回。但他又想人的目光总是要放得长远一些,再者说了,这二十万原本就不是通过怎样的努力得来,终究有花光的一天。只有将这些钱投到适合的生意上,这样财富才能源源不断。这么一想,他便打定主意不回去了。
转眼已是新年,严正并没有回到家中。而除夕的晚上,家家户户都在热热闹闹庆团圆的时候,严正家中却冷冷清清,一丝的年味儿也没有。爹娘和弟弟妹妹都只是安静地坐着望着门外,互相并不多言语,心中百味陈杂。一年到头,就指着这一晚的除夕夜阖家团圆,却没想到如今竟然是冷清至此。
没能回家的严正此时已经无处可去,虽然此刻他手中紧攥着二十万的钱,但是他依旧不敢随意地花。他知道这些钱如今看来虽然多,但是在整个曾家帮的生意身上,要想做到最好,这些钱也并不是特别的丰厚了。他只是想尽量节省一些。
他看得见家家户户准备年夜饭升起的炊烟,他也看得到背着大包小包从远方回家的人幸福快乐的身影,而他知道自己今年已经回不去。而想到这些,他就感到对不起这个家。因为自己的无能,因为自己的懦弱,他现在却自私地选择了逃避,而不敢踏进村口。他羞于让人发现自己当初的豪言状语如今还只是一纸空谈。
大年三十,天越发冻得厉害。严正依旧只是屈身躲在人家的屋后,他不舍得去住每个晚上就要三十来块的旅店,而此刻他却也已经顾不上周遭的寒气。他喜欢一个人独处,这可以让自己更专注。可他又害怕独处,因为这总让他开始胡思乱想,而这种胡思乱想也总令他心神不灵,越发憎恶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想给家里打个电话了。不管怎么说,总该给家里打个电话,假意告诉他们自己在外面还挺好,至少让他们不用为自己过分操心。可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些谎言根本瞒不了家人。只是他们彼此都只是在口头上应允着不去担忧,而事后总还是牵肠挂肚。
出门前带的那张电话卡还在。电话亭就在不远处,前两天让一辆车撞了一下,亭子已经撞得破碎,索性电话倒没被撞到。
而这次的通话显得更加是意味深长。娘接到电话的时候以为严正要回来了,但事实上并不是,于是娘倏而又开始沮丧了。严正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悉心宽慰。但他知道,娘心里的难受,不会就此消失。他于是越发想要做出一番成绩,风光回乡,再也不让娘忧心。
他又一一叮嘱了阿弟阿妹,知道家里最近都还挺好。阿妹还告诉他和阿弟一起随铁锤去铁锤家吃鸡蛋面的事情,说雯梅的婚纱照如何漂亮等等,还告诉他雯梅的娘家人给他们每个人都包了个大红包。
但是话到后头他们却又都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他们都希望彼此都好好的,不希望再说些怎样的话让不能在除夕夜团圆的家人忧心难过。
“铁锤初五就要办婚礼了吧?”他问道。
“原本打算办来着,可能又要缓到明年了。”严洛答道。
“怎么了?”
原来就在前几天,铁锤家遭了贼,将他家中藏着的五万多钱偷得分文不剩。因初五办酒席,钱是极紧要的东西,铁锤又忧心恰逢过年,银行也要等到初七才能上班,便寻思着提前几天将钱取出,放于家中。却不想取出的当晚,家中就遭了贼,所有钱不翼而飞。
铁锤原怀疑过同村的一个人,叫做严金和,诨名泥腿子。这泥腿子的爹娘是个本分人,守着家中的一亩三分地,虽说不能大富大贵,倒也能过个温饱。但偏偏生出的这儿子不思进取,二十好几的人还成天的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四处瞎混,也不想着找个活儿干,养活自己。
泥腿子不是个学好的人,跟着一些流氓痞子四处惹事。或堵在小学校门口管人小孩子要钱,又或者拿上家伙就和另外一拨不务正业的社会青年打群架。
铁锤上镇上取钱的时候恰巧碰上了他,他便问铁锤去镇上做何事。铁锤知道泥腿子的厉害,只谎称去镇上备些年货,却不想下车之后,泥腿子竟偷偷摸摸跟在自己后头,于是此后自己取钱的事情便让他知道了去。既如此,铁锤心下自然多有防范,回家之后就将钱用盒子装好,藏于衣柜中,心想任谁都无法轻易找到。却没曾想,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些钱就不翼而飞,而他们竟都完全不知情,甚至是门口的那条狗,半夜里都不曾吠叫过几声。
于是铁锤只是怀疑泥腿子做了这缺德的事情,却又没有丁点儿的证据。也或许并非泥腿子所为。他想,都是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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