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北京2012年的最后一场雨了吧,寓所的窗外墙壁氤氲,楼下的木径黑的闪着亮光,对面的高楼已经亮起了灯盏,相隔不足百米那处却是静处在水雾中,朝向西南的窗台上隐约可见一衫红衣,间或摇摆一下,看来不打算雨天睡觉的人不止我一个呵。
我索性打开那道纱窗,这样弥漫着湿润的秋气就投怀而来,六月份窃来的芦荟和从健德门那边移栽来的虎皮兰都开始分枝散叶了,原来飒敞的花盆也显得拥挤了。那些逗引的雨点不时的跳进来几滴,在芦荟上油油的泛着白炽灯的光色,像是最后作别狂欢时兴奋的眼神,仿佛在说:“哈哈,我要走了,明年见”。
在老家,多的是喜鹊,中秋黄昏成群的喜鹊聚集在家前的那篇白杨林上,遮天蔽日,在鲜艳的暮光里呕哑嘲哳,那时我心里总是感到莫名的兴奋,拍着手、嚎啸着驱赶它们,忒地里这些家伙们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地间安静的只剩下树、房、沟、柴草堆、我和那盏在高风中飘摇的夕阳。来幽燕后,很少见到喜鹊,应景的是乌鸦。明天气温就要讲到0°c了,不耐秋雨的这群精灵们的“啊啊啊”叫着,像是在说:“下个毛啊”,哈哈,想着想着我也笑了。
如果避开脑中的数字,其实这场错乱在时空里的雨又何尝不有“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意境呢?这深秋的雨不再有惊雷和闪电,不快不慢,不急不缓,自顾自的下着。空旷的行道和苍中带绿的草木,呵出的水气,又何尝不具春之韵味。只是形景之下,一个凉中困,一个凉中带乏,此种滋味别具一番风情。一个将“浓妆”,一个欲“淡抹”。
前人说,文到无奇始是真。前些日子看到崔永元采访易中天,其中有这么一段:
崔永元说他怎么听不出某个句子有什么好。
易中天:读,它有好多种乐趣,比方说你读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句子——说个现代人的吧,我读铁凝的小说《没有钮扣的红衬衫》,第一句就是“我和妹妹逛街的时候爱聊天”。太好了这句子,那时候她还没当作协主席呢,我说这是好作家。
崔永元:我怎么听不出好来?
易中天:比方说鲁迅的文章,你可能也听不出好来,“我家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还有一棵也是枣树。”
崔永元:这个太好了。
易中天:你准听不出这个好来。
崔永元:这个写得太好了。
其实每当动手写东西的时候,我经常想起高中的同桌——汪子彬,早在高中的时候我们就这个问题已经讨论过了,我一直坚持得意忘象、破字立节,他却坚持以辞藻华赋为贵。每每回味此事,总是心里流过一阵温暖,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一个客居幽燕,一个流寓川蜀,同时天涯宦游人。
我比较傻的,性情又急躁,大多数情况下即使受气也不愿意发生直接冲突的,倒不是懦弱也不是大度,只是因为想对自己的灵魂负责罢了。毕竟,我做过很多错事。毕业后高中、大学的同学们都流散各地,原来的好友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开始各自建立新的“围城”,交流和往来也就日渐稀少,所以渐渐的我也就喜欢把喜怒哀乐放到文字里,有时候发到网站上,更多的是存储到电脑的个人网盘里。
接到帅帅的电话,明天下午就要从羊城返回来了,老胡,可惜你回去啦,不然明天咱们一起抢他的好吃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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