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是该有……多恐怖……!
……
……
这样一个人,要算计取走自己的命?
他又哪里来得活路?!
李管事把头用力埋在土里,嗤嗤嗤,笑得越来越癫狂。
紧接着,开始泪流满面,呜呜呜哭到眼鼻通红。
咋一看,活生生,就跟彻底发疯了似的!
“……”
莲庆见惯了人临死前的丑态,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并没有流露出半点报复成功的快感。
因为,杀他这件事,她早就计划很久了。
至少,在进定远侯府之前。
就已经开始了……
李德海的性命。
便是她向那人交的投名状!
今夜,根本不是碰巧!
不是因为李德海殴打了锦香,她临时起意,欲还锦香那笔人情债,索性取了他的性命!
而是,因为。
定远侯府——总管事这个位置!
李德海,坐得……实在太久了……
有人,近些年来,等得有些很不耐烦。
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了。
……
……
李管事唇角边的黑血,开始越涌越多,生死弥留之际,他凝望着少女那张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脸。
用尽全身气力,艰难地……问出了人生中最后一个问题。
“那头……那头畜生,为何……为何会受你控制……?”
他用的名词,是控制,而非命令。
显然,已经将里头的弯弯道道猜出了大半。
只是骨子里不甘心,想临死之前,最后再确认一下罢了。
“这半个月来,我夜里一直有偷偷拿食物过来喂它。”
“里头……加了何物?”
“……”
莲庆眼眸微暗,并不意外被他一语点破。
神色,有片刻的怔忪。
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答道。
“麻黄草。”
麻黄草里头,含有强烈刺激中枢神经系统兴奋地麻黄素,服用后,会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长期服用,则会使人上瘾。
在现代的时候,麻黄草是用来制造冰毒的原料,属于国家严格管控药材!
不过,后面这些话,莲庆就算说出来。
对方也听不懂,
所以,她简短的给出答案后,便转过身去。
一步步,慢慢回到刚刚坐的那一方石凳上,周身缩成一团,双手抱腿,下巴搁在膝盖上。
笼罩着越来越淡的月光,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只寂静冬眠的蚕蛹。
小小的,很安静。
然后,又过了一会儿。
莲庆左手懒洋洋捂住脸,右手,照着之前每个夜里所训练的那样。
大拇指与食指中指相扣。
一划——
叭!
打了一记清脆的响指。
声音不大。
许是,这夜实在太过宁静。
亦或,这处院子过于寂寥。
恍惚,只要呼吸声稍微重一点,耳畔,似乎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这一记响指,听上去尖利刺耳到仿佛要将头顶这片黑夜给撕裂一般!
七杀得令!
立即张开血盆大嘴,四肢用力往后一蹬!
再猛地向前一扑!
喀嚓!
一口!
咬断了李管事的喉咙……
……
……
这座院子里,又开始重演了莲庆刚入府时的那一幕。
只不过,这一回,没有那么多观众。
也没有,那么多砰砰砰砰拼命磕头的小童。
从始至终,只有莲庆一个人,沉默着冷眼旁观,像一位坐过站的旅客。
面目僵滞,表情近乎虚无。
她蜷缩着身子,蹲坐在那一方冷冰冰的石凳上。
平静地,看着这一出人间惨剧。
从头到尾,双目平直,视线……一次都没有移开过!
沉默地,看着七杀一口一口,咔嚓咔嚓!嘎嘣嘎嘣!
将李管事的双手,双脚,肩膀,小腹,大肠,心脏,脑袋一一吞进嘴里。
骨肉被咬碎的声音,不断地,一遍又一遍,强烈刺激着她的耳膜。
空气中,开始流动翻滚着阵阵新鲜的血腥气味。
坐在石凳上的少女,眼中仿佛藏有一方神秘的深海。
漆黑胜夜。
不见一丝微光。
……
……
佛语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莲庆心想,自己这辈子,怕是只能成魔了……
看着七杀将最后一口肉块吞进腹中,猩红的大舌头,于口腔中兴奋地搅动着,连带舔了舔嘴边的血迹。
她皱了皱眉,胃海一阵翻滚,顿时绝了再去厨房拿食物的心思。
火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之后,莲庆跑到一处池塘边,蹲下去,反反复复洗了二十来遍手。
洗完了,放到鼻下仔细嗅了嗅,确定再闻不到一丝血腥气……
方才长舒了口气,用力拍拍脸,整个人清醒了一些。
接着,大步流星,朝竹林间的小屋走去。
其实,早在洗第三遍的时候,她的手上,除了池塘独有的那股水草气息,就没有别的味道。
只不过,今夜莲庆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神经过敏。
感觉,像是不管洗多少遍?
这手上沾着的血。
死活……洗不干净!
……
……
天色,此刻早已过了丑时。
所以,当莲庆看到,小屋里头,还亮起的一抹昏黄橘光时,不由得一愣。
下意识加快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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