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长的指甲刺入掌心,顾景全身冰凉。
他还想着拖延时间,等白佑澜入了城自有人告诉他。再大的风险,只要白佑澜来了,也没人敢光明正大的动手。
可是白佑澜不会来了。
顾景感受着后心尖锐的触感,一瞬间生了撞上去的心思。
若是死了,省的成为他们的筹码;若是没死,白佑澄定会费心让他活下去。
白佑澜也能尽快找他。
背后的利刃却在突然被收了起来。
“给你。”白佑瀛一推,顾景踉跄两步紧接着被白佑澄的人制住。
“六哥?”白佑澄眉毛挑了一下,他还以为要把人生生夺来,“你猜出来?”
“没有,”俊雅的脸上没了笑意,白佑瀛仿佛冻结成了一块冰,“但我身边肯定有你的人吧,八弟。我算是明白为何师父当初一意孤行拦着我入局,可笑我那时还同他争,还认为他是老古板,自以为我也能和你们争。”
“我摆脱了白佑澜,转瞬又落入你的陷阱。我还以为自己终于掌握自己的命运,到头来还只是棋盘上一颗棋子。”白佑瀛胸腔短促地震动一下,“我还有什么不是假的?唯一待我真的那个人早就死在了南夏,我还有什么不是假的?”
他转身,留下一个空茫的眼神:
“五哥和师父说得对,我这种人,一旦入局,终其一生都只能一颗棋子。”
棋子何来自由?何来真情实意?
他已经不想计较了,他也不想再费力挣脱了,侠客的梦终归只能是梦。
他终于彻底醒了。
腰间的佩剑寂静无声,像极了他遇见师父的那一晚。
白佑澄注视白佑瀛渐渐远去的身影,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其实他和白佑澜,一开始谁也没想对白佑瀛下过手。
他天真得过分,傻的单纯。
奈何他一定要c-h-a上一手。
这一年多,他用药用暗示用各种手段,最终让白佑瀛恨白佑澜入骨。他六哥智谋谈不上,一身武功还是可以利用的。倘若白佑澜在京,想必也会这么做。
可他不在。
白佑澄把目光转向顾景:“嫂嫂,和我走吧。”
“我说你是不是瞎了?看不见这儿还有爷一个大活人么?”许幸言叉着腰昂着下巴,“有病赶紧治,省的等你终于登上大位结果连奏折都看不清,还要为难宗亲们把白佑澜请回来。”
“许大夫,你这话就不讲理了。”白佑澄笑容不变,“我不想牵连你,再说还要劳您去给四哥报信呢。”
“报信这种事有的是人去,白佑澜还请不起老子。”许幸言手一扬,扯出个张狂的笑来,“白佑澄,你当我什么都没做?顾景来时服了毒,毒性不烈,但是需要连服三天解药,错一时半刻都会即刻毒发身亡。到时候白佑澜问你要人你给不出,你觉得他会干什么?”
白佑澄脸上的笑终于退了下了去,他看向顾景,顾景只是轻飘飘地给他一个眼神,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他不是白佑瀛,白佑澜为了顾景能扔了太子的位置,能跪在地上求东辰帝。
要是顾景在自己手里死了。
白佑澜手里还有北境兵马的调令呢。
就算父皇即刻下令卸了他的职位,自己还能杀了白佑澜不成?哪怕将来自己成了皇帝,白佑澜振臂一呼,北境的将领怕是能跟他反了□□成。
而且依照他的情报网来看,白佑澜还同西华和北漠的新帝有联系。
他磨着牙,恨恨道:“搜身,带走。”
“等等,那个瓷瓶给我留下。”许幸言晃着手里瓷瓶,分外得意,“这玩意可是解药,放心,里边都是药丸子。”
“殿下,是药丸。”搜身的人转身,冲白佑澄点点头。
白佑澄闭眼深吸气,挥挥手示意把瓶子留给许幸言,自己一人率先迈出八角亭。
要命的瓷瓶被许幸言抛来抛去,小样,跟你许爷爷斗?顾景瞧许幸言着颇为小人得志的场 面,没忍住勾起嘴角。
八皇子府。
回府的白佑澄不死心,喊来太医院圣手给顾景诊脉,江太医诊完后一脸恭敬:“回殿下,顾景体内确有毒物。”
“你想好了,莫骗本殿下。”白佑澄眼神y-in狠,他审问人惯用这般表情,“本殿下可还请了旁人。”
“殿下,顾景的确中毒。”江太医面不改色,顾景体内的毒还是他诊出来的。白佑澜得知后不依不饶缠着他要解开毒性,奈何毒入骨血难以根除,白佑澜才不情愿地交代能去多少去多少。
江太医只能冒险把毒一点点引出来,其实毒对顾景身体影响已经不大,除了会让他较常人体弱之外再无其他作用。但白佑澜不要脸面纠缠他,江太医只能动手。
一年多能拔的都拔的差不多了,余下实在是无能为力。想来顾景这明面上的毒被引出来的,只是还没去干净。
一连换了五个大夫都是这样诊断,还说从未见过这样的毒,具体会有什么毒性也说不好。可能只是让人体虚,也可能像许幸言那样说的置人于死地。
白佑澄不敢冒险,只能看着许幸言拿着那个瓷瓶作威作福,把八皇子府当成四皇子府一般,对府上下人呼来喝去,让人恨不得撕了那张嘴。
连白佑澄修养到这般境地都难以忍受,许幸言有多惹人恨显而易见。
许幸言乜着眼打量一番被重新布置过的暂时居住地,终于满意的许大爷挑了张凳子坐下,示意下人赶紧出去。婢女小厮如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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