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该磕头了。”元惜的声音细若游丝,从一旁传来。
李决听闻,上前几步,跪下,磕头,而元惜却笑出了声。
见李决要行那叩头之理,坐在堂前的武慈心急忙起身,先是白了元惜一眼,然后把李决扶起,笑着说道:“可使不得这般,若是让人见了,我还得学那富家老翁,塞你几个红包。”
李决没能明白二王爷的话语,被扶起来,坐在一旁的紫藤木椅上,有些别扭。
这时他第一次见到王爷,比想象中的和蔼可亲,脸上有种熟悉的味道,却不知源自于何处,中正脸,八字须,高鼻梁,额骨微凸,眉眼干净,像个白面书生,却又有着书生所匮乏的那股英气。
“昨夜太晚,冯总管想送你出城时已闭了城门,便让你到我府上留宿。”
听二王爷将昨夜经过讲了一遍,李决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得知是那冯大总管将自己送来,若是这岐山王府不收,自己可就要跟那个妖人一道住了,心中不禁道了一声好险。
“见过皇兄了么?”武慈心问道,语气尽量保持着平和。
“没有,皇帝殿下只是要见我,却没想让我见他。”
“也是,接近年关,皇兄必然是忙得紧,顾不得与你谈上一番也是正常。”武慈心自言自语道,却像是在为他那大哥开拓。
正聊着,正厅外便传来了一人的脚步声,人未见着,声音却先传了进来:“二王爷,听闻李决那小子昨夜便是留宿于此?”
话音未落,人便入了正厅,正是那白衣贵公子,杨世贞。
“笑笑生,你要见的人便在这儿坐着呢。”王爷答道。
杨世贞一望李决,只见他其貌不扬,却有一双眉宇欲扬,清淡穿着间藏着三分贵气,透着龙凤之姿,便一抬右手,带着腰间那双宝玲珑轻响,从身后取下一把折扇,啪的一声展开,扇了几下,又啪的一声合上,朗声说道:“百闻不如一见,黑驴小将果然英雄少年。”
“哒哒哒”门外又有脚步声传来,众人皆皱起了眉头,想到这时还有谁来,一起往那门外望去。
“王爷,王爷,那,那谁来了。”那名叫做宝珠小侍女跌跌撞撞得跑了进来,气喘嘘嘘,一抬头发现大厅内聚集了一群人,小手拍了拍胸脯说道:“王爷,大奶奶,原来你们都在啊。”
元惜以手抚额,写着一脸无奈,急忙起身,拉着那丫头的手臂,把他带出去,嘴里轻声得叹着:“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
待处理了麻烦,正厅里的人们也没了聊下去的兴趣,更何况快到了饭点,李决也没有留下蹭饭的想法,起身告辞。
“我送你出去。”杨世贞抢着说道。
李决本不乐意,只是这出王府的路还要有人来带,便只好无奈得跟在他身后。
“你可知道岐山王是这京城里唯一的王爷?”
“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民间一直有一句关于二王爷的话?”走在前面的杨世贞接着问到。
李决摇了摇头,心道我这成大梁的百姓拢共不到一年,你问我知不知到。
将扇子在手上一拢,仿佛知道李决在他身后摇头,杨世贞捏了个指诀,唱了起来:“跨河山,万里行路,漂泊江湖,须知那不长安,最逍遥,江河湖海皆是客,有一句话你须知晓,莫道汝乃那人中桀骜,这京城的王爷比别处高。”
李决不懂戏剧,只从那守城的老兵口中听过几句悲怆的凉州调,听杨世贞这么一唱,有些摸不着头脑,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他唱得是早些年间被禁了的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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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把那小侍女带到静僻处,元惜收起脸上严肃的表情,笑着问道。
“小姑,你可捏疼我了。”挣脱了元夕的手,小侍女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容,揉着被元惜拉扯的手臂,两眼汪汪。
“别装,你那两滴猫泪还是留到你姑父那去落,在我这可没有用。”
“小姑,”那丫头拉长了音调,撒着娇:“你不是说,不希望姑父和那个叫李决的家伙多接触,我这么做,不就把这些都搅昏了么?”
“就你这个家伙滑头,整天起那些鬼心思,也不知以后该拿你怎么办。”
“我再滑头也比不上姑姑你啊,想是当年,在燕地提起这拓跋小狐的名字,可是脸耕地的老农都是知晓的。”
“嘘声。”听那丫头提起,拓跋的名号,元惜的脸忽然紧张起来,又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估计这一下打得很重,那小姑娘吃疼,哼了一声,咬着下嘴唇,一双眼睛又泛起了水气。
“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名号莫要随便提,你就是不听。”
“这不是在王府里么,下手这么重,真是坏死了。”
“你道这王府里真的是干净的么,跟何况那小子还在府内,有多少眼睛望着这儿,是非只因多开口,说话可一定得注意些。”
“知道啦。”少女不耐烦道,眼睛却滴溜溜得打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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