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下班时分。小保安们换上便服,吼着歌曲,三五成群地离开了公司。王立彬也换上了便服,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家。
“嗨,彬哥!”何俊毅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立彬的脸有点僵:“啊,哈,何队长。”
“哎,什么何队长,在彬哥跟前,我永远都是小何!”
口中虽是谦辞,可他脸上的春风得意仍然微微刺中了王立彬敏感的心。王立彬故作谦虚道:“哪里哪里,我现在是小王,以后何队长还是叫我小王吧…”
“‘小王八’?”何俊毅接话茬的反应非常快,“好啊好啊,小王八,今天哥哥何队长有车了,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回家?”
“哟?”听到这句,王立彬不由得上下打量何俊毅一眼,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架势:“公车私用,作风**!我要举报你!”
“走吧,先坐完了再举报,你不亏,瞧我多为你着想…”何俊毅乐呵呵,一点也不争辩,“坐完了你还忍心举报我的话。”
两人在更衣室换着衣服,王立彬下意识地背过身去。突然,何俊毅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笑什么?”王立彬又羞又恼,赶紧又拉好了裤子。
那没心没肺的何俊毅已经笑得前仰后合:“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听石成金说,你今天在办公室做俯卧撑累趴在地上,他刚进去还以为密室杀人了呢!哈哈哈!”
原来他笑的是这件事!可是为什么这件丢脸的事还是被他知道了?王立彬倒吸一口凉气,一时语塞。见他这般模样,何俊毅笑着顺口问道:“你一般能做几个俯卧撑?”
这样的笑在王立彬眼里,隐隐带有一股讽刺的味道。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终从唇缝里挤出几个字:“没几个。”
何俊毅还不死心继续问:“没几个是几个?十个?”
见他居然一口蒙准了数字,王立彬心里一阵慌张,仿佛被他偷窥到似的。还好,就在这时,门外突如其来的蔡总的声音打断了何俊毅对俯卧撑问题的追问——“小何?”
“哎,蔡总!”何俊毅手忙脚乱把衣服套上。
“许局在‘百合舞厅’,你马上送我过去吧,动作快点。”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已将主旨表达得清晰分明——今天的公车可是私用不了了。何俊毅抱歉地看了一眼王立彬,小声说了句:“对不住了,兄弟!”没有给王立彬回答的时间,就屁颠屁颠跑出了更衣室。
夜色阑珊,皓月当空。走在回家的路上,第一次独自感受这座城市喧嚣后的沉寂。烟笼湖公园似乎也沉睡了,黑黢黢的树林里时而有野猫穿梭过的窸窸窣窣声。来到下江市大半年,就住在烟笼湖公园的北门,王立彬却还没有逛过一回这里。也许白天的烟笼湖公园阳光明媚,生机盎然,也许傍晚的烟笼湖公园红霞映天,落日熔金,可到了深夜它便和所有公园一样一片漆黑。就像人们白天也许是正经八百的面孔,晚上也许是醉生梦死的面孔,到了此刻的深夜,也都归为了同样沉睡的面孔。
下江市,对于他这样出外漂泊的人,这座城市的景色再美轮美奂,它也不过就是个挣钱的工具。只是挣了再多的钱,他又该衣锦还到哪个乡去?上无老下无小,左无膀右无臂,前无牵后无挂的他,身处何地又有什么区别?
“瞎想些什么呢,居然都想到衣锦还乡了,一个月一千块,钱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赚到呢!”
疲惫地回到家,胡乱冲了把凉躺在床上,他脑子里乱纷纷的。顺手拿起床头柜上阿珍的照片,默默凝视两秒,突然起身翻出相册,将它放回了相册里,又把相册扔进柜子的最深处。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他努力不去想所有恼人的事。包括那个可怜又可恨的阿珍,包括那个官运亨通春风得意的何俊毅。
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又在吭哧吭哧地做那该死的俯卧撑。他好累好累,累到气都接不上来。这回,他连现实中都不如,连一个都做不动,胳膊拼命支撑着身体往下压,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一个还没做成,他就感觉自己撑不动了。
“可笑,我王立彬不是能做十个的人吗?怎么现在一个也做不起来了?”他既为自己感到耻辱,又觉得莫名其妙。不服输的他还想再坚持一下,哪怕总共只做一个也好,可终究还是体力不支,连一个也没做成,就啪的一下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而且这次推开门的人不偏不倚就是何俊毅。王立彬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到此情景何俊毅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原来你是在做俯卧撑啊!可是,你怎么连一个也做不了?”
王立彬拼尽全力想要爬起来,可无论如何就是爬不起来,他急得大汗淋漓,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地上狼狈不堪地挣扎来挣扎去,可还是没能支撑起身体。男人的尊严早已丢失殆尽,屈辱感是这样的真实。
何俊毅赶紧冲过来扶起他,“快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做不了就别做了,要认清自己的实力,别太勉强自己!凡事要循循渐进,小心伤了筋骨,你这小身子骨伤不起啊…还是我扶你起来吧!”
王立彬拼命想甩开何俊毅的手,叫他走开,可全身软绵绵一点力气也用不上。他急得大喊起来。
“去你妈的!!!”
终于,他带着嘶哑的吼叫,从那个令他倍感羞辱的梦中醒了过来。气喘吁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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