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一看,闵娘正在一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闵娘,想什么呢?从太子府上出来你就心不在焉的。”
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闵娘回过神来看着我,有些局促,声音不大道:“小姐,我只是在想,你真的会嫁到太子府上么?”
我看她一眼,淡笑道:“闵娘,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是舍不得我嫁出去。”
“不是,小姐,我只是想……”
“想什么?”
就连怜月也看她,闵娘咬了咬唇,小声道:“小姐,你真的会嫁人么?要是嫁了人……”
我勾唇一笑,闵娘担心什么我理解,这近四十年我都未曾嫁过人,她不知道我嫁了人会怎么相处,毕竟我身上的秘密太多,脾性也太与众不同。这些其实都不用担心,毕竟这么多年,我也算嫁过几次,问题什么的,我早就有数了。
只不过,我怎么可能随便就嫁人?那太子算什么东西,在我的人生中,怕是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一个在我记忆中都没有资格留存的人,我怎么会嫁?
只不过闵娘并不知道我活的真正岁数,也就不知道她所担心的事情我早就已经经历过了。
我笑着开解她道:“闵娘,你不用担心这个,我此举不过是为了给那老夫人心上捅一把刀子,至于嫁人,我看的比你透彻,才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闵娘脸色白了一分,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虽无意揭她的伤疤,不过,当初,闵娘的事情,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闵娘十七岁那年,正是天真的年纪,比不得我活了一大把岁数喜欢平静,怕她无聊寂寞,我便时不时地会带她去南山脚下的镇子上逛集市,那时她已经跟了我不少年头,早就开始围着我转了,所以她跟在我身边我也就没怎么在意,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就与镇子上的一个年轻人看对眼了,别说我那时,就是现在我也不会多插手闵娘自己的事,所以就随她去了,那些日子她倒是不太围着我转了,经常跟我说一声就跑到山下去了,到后来甚至好些日子都不回来,我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她不在我也说不了什么,她回来时脸上也挂着笑意,我知道,这南山上虽不缺吃不缺穿,但是,太寂寞了,没有人会受得,更何况一个年轻的她。
再后来,她求我允许她嫁给那个年轻人。
我望着跪在地上一脸决绝的闵娘,终究是没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问了句:“他待你是真的好么?”
闵娘点头的时候很是笃定。
我也就没再说什么,我一个外人,管不了他们的感情,只盼那人对她好便罢。那时,她毕竟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是给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之前我听她说那年轻人的家里是做字画生意的,读过书,如果世道顺遂,我给她的东西,够她这辈子吃穿了。
出嫁那天,我跟她说:“既然下了南山,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是我绝情,是我的秘密,不想让任何人,就连察觉都不行。
而且,她既然决定要走,那就去过正常人的生活吧,我也不想被人随便打扰。
我以为,从那以后我再也见不到闵娘了。可是,世间的事情哪有什么顺遂。也就五年,五年后,闵娘抱着她三岁多女儿的尸体,上南山求我救她女儿。
那是我第一次见她女儿,也是最后一次见她女儿。
闵娘不在的这五年我过的十分逍遥,我哥自是不会管我,除了心血来潮下山当当天下第一女杀手之外,闲着没事去苏州看看新鲜的绣样,逛逛何处花大把的银子买些心仪的东西,剩下就是在南山上住着,看书,炼药,制毒,甚至种菜养蚕纺线织布,亲力亲为,要是闵娘在,她是肯定不许我碰这些的。
她上南山那天,我正在山上采春茶。
她女儿是因为十足落水而死的,抱上南山的时候,早就气绝身亡两日了。
后来我听说,她女儿的尸体还是在水里泡了一天才找到的,多亏春水还很凉,才没有烂掉。
这一次,闵娘跪在我面前,哭的肝肠寸断。
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怎么了,我看着闵娘,她似乎老了十岁,也瘦了很多。
我喝着用自己采集的露水泡的自己炒的春茶,看着她还有她怀里还那么小的小女孩,心中五味杂陈。
这种痛,我大概经历过,看着闵娘绝望的模样有些隐隐的痛,可是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虽然我的本事的确很大,而且一千多年后我确实将一个刚死的人起死回生了,可是那时,我却做不到,更何况,是一个已经死了两天的人。
末了,我只能说一句:“闵娘,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孩子的尸体躺着我的药房里整整一天,闵娘在我门前跪了整整一天。
我不想看到闵娘哭的样子,便将我药房的门关上,那一天,我看着那孩子,似乎每时每刻喘气儿都堵得慌,可是,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我的意念的确可以操控东西,可是那也只能操控我知道的东西,我虽然学医几百年,但对人体的了解还不是彻底透彻,到最后,我连内功都耗完了,可是那孩子还是没有任何起色。
再后来,我因消耗过大睡倒了,而且,一睡就是七天。
七天后,闵娘还是跪在我门前,只是孩子的尸体不在了。
我哥端着难得他做的“粗茶淡饭”来给我吃的时候,跟我说,在我昏睡的七天里,闵娘去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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