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考虑到这一点,阮惜时买包子的时候就买多了几个,他解开装包子的塑料袋,递到陆择面前,问道:“陆择哥,你饿不饿?饿的话先吃个包子吧,等回家我再做饭。”
镇上包子铺大批量做出来的包子卖相并不好,加上一路又挤又压的,包子早就失去了原来的形状,而且已经变凉了,看起来就让人难以下咽。但陆择大概是真的饿了,阮惜时把包子放到他面前,他就很不客气地拿起了一个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包子虽然凉了,本质上还是一个正经的包子,卖包子那个店铺是镇上的老字号了,包子是出了名的皮薄馅厚,包子皮下面都是甜滋滋的豆沙,倒是很容易饱腹。
阮惜时见陆择吃了,他也拿起一个吃起来,这包子的味道十几年都没有一点变化,他小时候就整天惦记着,好不容易爷爷去一趟小镇,他都要缠着爷爷给他带包子。每次爷爷从镇上回来,他老早就蹲在家门口的石板凳上,望眼欲穿地等爷爷回到,看到爷爷的身影出现在路上之后,他就一路乐颠颠地迎上去,从爷爷手中接过一袋包子,一边吃一边跟爷爷有说有笑地往家里走。
包子的味道虽然十几年如一日没有变化,但阮惜时的人生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爷爷去世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他买包子吃了,他也再也不能迎着爷爷回家了,现在陪着他吃包子的,是萍水相逢的陆择,然而陆择也不会陪他多长时间,总有一天陆择会恢复记忆离开这里。
这样想着阮惜时的情绪突然就低沉下去,包子也变得干巴巴的难以吞咽,他的反应被陆择看在眼里,他这几天总是莫名其妙就变得很消沉,开始的时候陆择以为是天气不好所以才导致他心情不好,但经过今天在镇上买东西时的观察,陆择认为阮惜时之所以时不时情绪低落是跟清明节有关。
可能是爷爷的去世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吧,毕竟他也才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孩子而已。
陆择看着阮惜时低垂的眉眼,阮惜时长长的睫毛随着他的情绪扑闪着,惹人疼惜,他不由得出声说道:“这家包子味道挺好的。”
阮惜时原本以为陆择这样看着就没吃过苦的人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廉价的包子,但是听到陆择突然说的这句话后,他像是得到了某种肯定和承诺那样,心情蓦地就好转了起来,抬头扬起笑脸看向陆择,眉目弯弯地说:“陆择哥你喜欢的话,下次去镇上再买一些吃。”
大概是看到阮惜时烂漫的笑容,也可能是被他的情绪感染,陆择只觉得原本有点难以下咽的包子都变得好吃起来。他本来只是不愿拂了阮惜时的好意,让阮惜时为难才接过的包子,毕竟在他人生前三十年里,从来没有人敢给他吃这种无论是卖相还是口感都不算好的东西。但这会发现自己的一句话一个表现就能让阮惜时的心情好转,他像是被某种情绪满足了心房,整个人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村子依旧笼罩在绵绵春雨里,隔着茫茫的雨雾,看什么都有点不真切,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阮惜时的好心情。他跟陆择走过村道,路过一座三进三出的老宅子时,他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好奇心就驱使他走过去,往里面张望一下。
原来是几位村妇在里面磨米,见阮惜时突然出现,村妇们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笑着跟他打招呼:“时仔,去镇上回来啦,今天都买了些什么呀?”
阮惜时被人发现,也不再躲躲藏藏,他大大方方地走进宅子里,回答对方说:“我去买了些清明上坟需要的东西,张婶张嫂你要做发糕吗?”
张嫂往石磨中间的孔放了一勺子浸水的米,闻言笑着应道:“是啊,这不是清明要到了,磨些米浆做发糕祭祖用嘛。”
张婶推着石磨,问阮惜时:“时仔你准备什么时候去拜祭你爷爷啊?要是时间来得及,等我蒸好发糕,送一块过去给你,让你拿去祭拜你爷爷。”
经过石碾子磨压的米变成了米浆,从磨石下面流出来,然后顺着渠儿流到出口,流进下面接着的桶中,白白粘粘的一桶。
这样一桶米浆,拿回家放入泡打粉和黄糖,摊在蒸托上,放到锅里蒸出来,就会变成蜂窝巢一样的发糕,这玩意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因为磨米浆需要大量人工,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有人做。
阮惜时自然是爱吃发糕的,小时候过年,他爷爷也会泡上小半桶米,带他来这里磨米浆,他不够高,就搬个板凳站上去,往磨石上面的口子灌米,爷爷就负责推石磨。祖孙俩忙活大半个下午,才得到够两托发糕的米浆,一托做成咸糕,一托做成发糕,够祖孙俩吃一个春节。
如今爷爷不在了,以后吃发糕的机会就大大减少,阮惜时也不跟张婶她们客气,从买来的果子里匀了几个出来,放到石磨旁边当做答谢。
村子以前贫穷落后,大家都没有什么钱,又是乡亲邻里的,谈钱伤感情,最早被人接受的就是以物换物,互通有无,你家送我一把菜,我家给你一把米的。后来生活条件好了点,大家就更加不吝啬那一点点东西了,谁家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就拿出来一点分给要好的邻居,下次邻居家做了好吃的,又拿一些送回去,有来有回,街坊邻里在这些交换中变得越发和睦。
回家路上,阮惜时跟陆择解释说:“那个老宅子是村里最大那户人家的祖宅,我们村姓张的人最
喜欢霸总的农村生活[种田]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