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霰他们停下脚步时,恰巧遇见队伍停滞不前,那隔间里不断传出哀求的声音,有人反复向检查者解释手肘上的伤是早上在家被猫咬的,希望能放行,但被严厉拒绝。
“这些人未免太无知了些。这位农户衣衫完好,而那伤口,分明是在衣袖底下,若真被毒尸追赶并撕咬过,衣衫早就破了,怎可能如此整洁?”阮秋荷以神识查探过一番后,颇为愤怒地开口。
这话被守在旁边的守卫听见,当即厉喝:“哪来的泼妇!此时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刻,你却为身上有咬伤的人辩解。呵,速速坦白,你是不是同样被咬了?”
阮秋荷被气了个倒仰,怒道:“我乃前往城中帮忙的修行者,你这人说话好生无理!”
他的同伴走过来,瞪着眼扫视阮秋荷,道:“修行者?修行者都是直接飞入城的,需要如你这般走路?你这娘们儿,长得倒水灵,说不定是狐狸j-i,ng变来骗人的!”
接着又看向牧溪云道:“这个人,长得也有模有样的,定是同一窝的狐狸!”
待到阮霰,目光甫停,竟是被吓得倒退几步,抽着凉气道:“好家伙,这个人脸色白得反光,定是被咬了!”
此言一出,剩下几个守城士兵齐齐围过来,大有要把几人抓起来的架势。
眼见着阮霰就要抽刀证明一下自己的修行者身份,牧溪云忙跨出一步,将他挡在身后,正欲开口解释,却见城门倏然从内而开。
一个人疾步跑出来,狠狠拍了话多守卫脑门一巴掌,接着谄媚笑着冲阮霰他们赔礼:“几位仙君仙子,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小人代这几个没眼睛的向仙君仙子赔个不是,还望仙君仙子见谅。”
阮霰根本不在意旁人说过什么,神色冷漠如常,见得门开,提步便行。牧溪云和阮秋荷则随在他身后。
那个人亦跟过来,在三人之后点头哈腰:“多谢仙君仙子宽宏大量、不计前嫌!”
路过隔间时,又跑过去捶门,“听见没?仙子都发话了,说那人没被咬,还不速速放行?!快,别耽误时间!”
入得城内,四下里较之昨日,冷清了岂止数倍,花朝节的彩灯与剪纸仍飘扬在树梢花枝上,但树下已无观赏的游人。
唯独面西的茶肆里坐了个人——绛紫衣衫,竹骨折扇,坐姿端的是萧闲。
见到阮霰望来,他啪的一声收起折扇,放下翘起的腿起身。
行走之间,环佩玎玎。
他走到阮霰身边,挤开挡事的阮秋荷,分外自然地伸手,扣住阮霰手腕,弯眼笑问:“在博山可遇上了什么?”
阮霰啪的一声拍开这人的手,拔腿前行。
月不解跟在他半步之后,漫声一“啧”:“好吧,观你脉象,当是无碍。”
却见阮霰倏地停下脚步,偏首过来,一双冷眸由上而下打量月不解。
月不解一喜:“出去一趟,你开始关心我了?”
阮霰的目光停在月不解腰间,停在那把替代了玉笛的剑上。
三尺青锋敛于玄黑剑鞘之中,但寒气无法深藏。
“为什么突然改用剑?”几息之后,阮霰撩起眼皮,冷声发问。
第二十章 知己知彼
“半日不见,你开始对我感兴趣了?”月不解眉梢一挑,唇边弧度更甚,凑近阮霰几分,低声笑问。
阮霰面无表情拿出先前那支用过的水红色瓷瓶,当着月不解的面,从里头倒出一枚药丸,用指尖捏着,递到月不解眼前,“它对你比较感兴趣。”
月不解弯着眼将阮霰手指拨开:“我们说好的,不拿我给你的药对付我。”
“谁和你说好了?”阮霰轻轻淡淡瞥了月不解一眼,收回药丸,绕开此人,继续前行,摆明是“既然你不回答,那便算了”的意思。
月不解哪能让阮霰就此离开,折扇上下一点,卷住阮霰在风里起落的发,低声道:“我可以告诉你改用剑的原因。”
阮霰步伐不顿,银发宛若流水,从月不解竹骨折扇上轻然滑落。
“不感兴趣。”声音从前方飘来,透着股凉。
“我才不信。”月不解拖长语调,不慢不紧跟在阮霰身后,目光随着前面人起落的发梢游动,“你都问出口了,定是对我极有兴趣。”
阮霰声线清冷:“别逼我对你动手。”
月不解笑了:“你又在说笑。”
眼见着月不解又要拿折扇去勾弄阮霰的头发,牧溪云猛然伸手,将他的折扇端头握住,沉声道:“阁下请自重。”
牧溪云用上了五分力道,将折扇捏得极紧,月不解轻易未能抽走,玩味似的勾起唇角,道:“说起来,还未请教过阁下姓名。”
“在下悬月岛牧溪云。”牧溪云冷目同月不解对视,语气渐寒。
月不解点点头一“哦”:“原来是悬月岛少岛主,失敬失敬。”语调虽然漫不经心,却是不动声色调转元力,顺着折扇竹骨,稳而狠地袭向牧溪云。
两个人暗地里较劲,一把折扇险险就要折断,阮霰察觉到此事,停下脚步,冷然出声:“花间独酌,毒尸一事,现在是你在主持?”
闻得此言,月不解冲阮霰眨了下眼睛,“我们阮小霰很聪明。”
说着倏地松开手,又趁牧溪云一时不防、因着自身力道往后微退,一举夺过自己的折扇,哗啦一声抖开。
竹骨折扇轻摇慢晃间,他又道:“岛上的修行者基本聚齐,并且已有明确分工:医修们负责治疗被毒尸咬过、但尸毒尚未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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