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全力……
但仍旧无法躲开吞噬的火焰……
周身似躺在滚热的熔炉里, 难以忍受的热度,焦煳的味道, 爆炸的重击……
待到一切恢复安静的时刻,时柏感觉骨头都已经错位,身体一动不能动,话都说不出, 眼前黑茫茫的一片, 仿佛回到不能使用灵力的少时。
好半响,时柏费了些气力才聚集神识,去看泽九的状况。
泽九一身鲜血的坐在不远处,他神色平静, 眼神却带着一丝空茫,红翎儿躺在他的怀中。
泽九神色木然地问道:“为何不走?”
“少主”红翎儿的声音很弱, “翎儿好冷……”
泽九似乎不为所动,表情仍旧淡淡的:“值得吗?”
红翎儿有些痛苦地道:“少主……死了好多人,你抱抱我,翎儿害怕……”
泽九静静地看着红翎儿,慢慢的动了动身体,血r_ou_开裂, 更多的鲜血涌出来。
红翎儿向泽九怀里靠了靠, 试图汲取更多的温暖和力量:“少主……对不起, 翎儿太笨了……”
泽九面无表情, 只是重复地道:“为何不走……为什么不听话……”
“死了好多人……”红翎儿悲伤不已。
“不是你的错。”泽九的声音有些沙哑。
红翎儿悲伤地道:“翎儿真的太笨了,如果我早些发现不对,如果……我能明白红的意思,就……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她太难受了,以前红翎儿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没关系,有少主在,她只管做他忠诚的护卫,永远保护他。但她的无知害了少主和这么多人,至她醒后,胸口就一直有把火在烧,烧得她难受的想要死掉。
“不怪你……”泽九表情依旧,语调却有些不稳,“没人要你聪明,你只陪着我就行。”
红翎儿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这么笨,保护……不了少主了。”
“……你听话……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你且听话……”
“你且听话……”
自重逢后,时柏第一次听到泽九的声音带上了慌张,那近乎于哀求的绝望,哪怕对上圣境修士,也只怒不怯的人,竟然也会害怕。
似乎曾经他也如此哀求过时柏,但依旧挽留不住任何人,改变不了结果。
……
美丽的少女慢慢变得透明,如指间流沙一般慢慢地消散在泽九怀中。
红翎儿的躯体早在之前就随着火焰啃食的差不多,不过是剩下一点残存的意念留到与最重要的人告别。
时柏觉得心口一痛,一种极致的哀伤突然涌上心间,缠绵不散的哀伤流向四肢百骸。
那一瞬间,他看见了泽九的眼泪。一身血染的素服,苍白惨淡的脸满是绝望茫然,秋水寒星般的眼眸附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流泄出的一滴水光,只一滴,瞬间划过脸际,隐匿无踪。
凄婉动人,绝美哀泣。
纵使多年之后,这个画面仍常常萦绕在时柏脑海中,和胸口的痛感一齐烙印在记忆中,让时柏常常想起。
时柏想说些什么,可当下却是话都说不出。他对修行向来随缘,偷得闲日,不恼人言,不惧生死,随心而为,但如今却是因自己的无能有些挫败之感。
不知过了多久,泽九慢慢站起身,向时柏走来,单薄的身体,满身的血迹,时柏担心他随时可能会跌倒。
泽九给时柏喂了一颗药,丹药的香气沁人心脾,时柏只觉一股清泉流入四肢百骸,让疼痛难忍的身体舒爽不已,一点点的修补着受伤的经脉骨骼。
泽九说:“我要走了。”
整个修真界已经容不下他了,他的母亲杀了父亲满门,他的父亲断了修真界的根脉,他特殊的体质马上会人尽皆知。
那些修士中,一定有如他们一般得以幸存的人,他从此将见不得光。
……时柏想问他去哪儿,却发不出声。
卓冬和杨吟秋斩断了泽九所有留在修真界的可能,一块r_ou_骨头是无法在狼群中生活的,他们都没有想过给泽九留条后路,要么死,要么躲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除非强大到足以抗争一切力量,不然就无法光明正大的走到人前。
“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多谢你这几次的援手……虽然大都没有什么用。”
时柏:“……”
泽九声音无起无伏“卓冬曾说受人恩惠一定要道谢,不过……以后他的话我打算忘了。”
也好但别只忘记以前对你好的那个卓冬,后来的那个也都一并忘记。
泽九取出一些瓶子,那是天一大师储物戒里的瓶子,装着一些来历不明的血液。
而今从卓冬口中,也都知道这里面的血是怎么回事儿了。传说中有着炼器天赋的宗族,将血液与汗水熔铸到一处,打造出绝世神器,这是天赋神通,却也引来灭族的祸端。
泽九抬手将这些瓶子毁去,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一点点吹散在手中的灰烬,不留任何痕迹。
四周一团死寂,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泽九轻声低语:“九鼎门九百八十一个灵魂终于可以安息了,但我的翎儿……不该死。”他声音淡淡的,魂若游丝,没有哀戚的悲鸣,也无愤怒的怨诉,却给人一种空洞的痛。
不止是红翎儿不该死,这里的人没谁是该如此,享受了宗族的荣耀,却也要承受宗族的罪孽。
“翎儿是你曾经送我的那只红鸟……”泽九说道。
……在看到凤凰变身的那一刻,时柏就猜到了一些。
红翎儿……传说中的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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