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最近我们市统一考试的作文题目:
(一位作家到一个酿酒的葡萄园参观。
“1994年的葡萄最好,”园主说,“因为那一年的夏天天气干燥,生长的葡萄特别甜。”
“葡萄不怕干死吗?”作家不解地问。
“新藤怕,老藤不怕。因为老藤的根扎得深,能吸到泥土深处的水分。”园主说,“还有,经过好好修剪的新藤也不怕,放任它生长的怕。”
“为什么?”作家问。
“因为叶子长得愈多,藤蔓攀得愈远,需要的水分愈多。所以一干,就受不了了。”园主慢慢地说。
作家陷入沉思……)
怎么样,够的吧。当时看完这段材料,我就想把卷子撕了。无奈这是考试的试题,我还必须要好好答卷,否则考不好没有好果子吃。我只好极不情愿地又看一了遍,大体知道出题者想要我写一篇什么立意的作文了。但我并不认为那些道理能从这材料里扯出来,而且那好像也算不上什么道理。难道要我用这么长的篇幅证明脚踏实地和适当约束对成功的必要性?
我做不到。所以我绝不能写议论文,因为里外都不成文。结果要么是我不能直抒胸臆自己不爽,要么阅卷老师不爽给我判个零分最后还是导致我很不爽。我很为难,憋了很久,憋出了下面这一坨字。
《再来点阳光,让我灿烂灿烂》
在炎炎夏日的照耀下,花儿开得别样红,葡萄长得格外甜,人们笑得格外灿烂。老农每天都会对着四五点钟的太阳翘首以盼,并放开嗓子喊:快来照射我的葡萄吧。
于是,太阳加强火力,尽心烘烤,每天必定打发老农满意。不料好事多磨,磨多必破。有几株葡萄竟被活活烤死。老农指着太阳说,看你干的好事!
太阳委屈,说,我都是听你的安排。
老农说,一定是你做事不专心,导致发热不均,才把他们烤死了。
太阳说,我没有。然后不再理老农,自己走了。
老农气急败坏,恨自己身高不够,不能逮住太阳索求赔偿,只好悻悻地去挖掉那死了的葡萄藤。
本以为把辛苦栽培的葡萄藤挖出来必定会大费一番周折,却不想那藤竟被轻轻一拔而出。老农心中窃喜,以为是老天可怜自己发此慈悲。再一想觉得不对,该不是那太阳把根都给烤烂了吧。也许是太阳内力深厚,故意为之。老农想再骂几句,却早已不见了太阳的踪影。
老农心想,这株新藤毕竟也是一心一意为我生长的,现在惨遭不信,是我照顾不周。我务必要把它的根也挖出来,还他一个全尸。
于是老农追根溯源,力求找到那残余的尸体。他挖了几尺,不见踪影,又深挖几尺才初见端倪。他迫不及待想要挖出残根回家睡觉,狠狠一铲下去,竟听“哎吆”一声。问:谁啊!
那声音回答:我呀!主人,你挖我根干嘛?
老农转过身去,见是那旁边的一株老藤在说话,问道:你的根怎么长到这里来了?
老藤说:我要寻找水分啊,这大热天的,又这么干燥。若不扩大集水范围,必定会干死的。
老农说:那你知道你那小兄弟的根在哪里吗?
老藤说:我哪知道,看样子他的根应该就这么短吧,因为我从未跟他有过地下接触。
老农怒道:是不是你把他的地盘给抢了!
老藤忙道:不关我事啊,是他年轻人心高气傲,只追求外表的华丽,不知往下扎根。这不,因为叶子太多,散失的水分多,又没有充足的供给,干死了。
老农说:那我该如何让新藤活下去。
老藤说:你应该先减掉他的叶子,让他只能长根。等他根扎好了,再允许他自由发展,才能长得像我一样英武潇洒。
老农听完觉得有理,便连夜种了几株新藤,并认认真真地修剪好。一切工作完毕后,天边已经泛红,不计前嫌的太阳急于喷薄而出。老农笑了笑,朝太阳喊道:再多来点阳光吧。(完)
这其实是一篇很不成功的小说,但是得分却不低,远远超过了平时我的语文老师给我的分数。我猜想阅卷老师们在看了几千份格式相同观点一致的文章之后,突然见到个不一样的东西,也会提提神吧。其实这就是作文考试的不合理之处,阅卷速度太快,无论文章写得多么好,就算是抄上一篇文学大师的文章,老师也看不出来,而且还不一定能给它打高分。高分作文通常就是按照那一定的模式,表达出出题者想要的观点,再多引用几句看不明白的诗,多用上几个排比句就ok了。再就是老师本身水平有限,对文章的评价不具有代表性。不信把那看作文的老师拉出来溜溜,文采还不一定比得上我的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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