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室内放满了书架,一册又一册的档案被整齐地收在书架上。兰秋声举着颗夜明珠,顺着书架慢慢找过去。邢台的事件记录太多,大多数都不是陈白沥要的。
兰秋声找了一会儿,排查完三列书架,有些困倦地打了哈欠,打算靠在书架边上休息一会儿。他顺着书架滑倒,盘腿坐在地上,然后从纸袋里提溜出一个豆沙包,慢吞吞咬起来。
有些凉掉了。
的北室内黑黢黢的,无处不在的黑暗,唯有兰秋声盘坐的地方有一丝微弱的夜明珠发出的光明。就如同暗夜中的一点孤星,在不见五指的无边世界里,平静无澜地发光。
兰秋声正吃着,耳边突然吹过一丝微弱的风,带起他鬓角的一缕发丝。他微愣,进北室前他将门合上了,此刻北室是个密闭的空间,哪来的风?
有人也进了北室?他的心突地跳了一下。
正想着,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这是一个男人的轮廓,高大而挺拔,他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兰秋声。
兰秋声被吓到,倒吸一口冷气,手中吃了一半的豆沙包咕噜咕噜地滚到一边,他看不清来者的脸,只能看见这人袍角的精致刺绣,以及感受到此人身周的威压。他心中有莫名的恐惧,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着,往反方向挪了一挪。
这人微微俯下身,似乎想凑近看兰秋声。兰秋声手撑在背后,见来者贴向自己,便下意识地往后仰去。
来者没有凑得更近,很快就直起身,身姿挺拔如苍松,他轻笑着:“匆匆一瞥,只觉眼熟,思索了许久,想着也许是你,没料到真是你。”
兰秋声闻言,皱着眉向来者举起手中的明珠,苍白的光照在那人脸上,只见一副好看的面容。
兰秋声愣住,很久,才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
来者对着兰秋声伸出一只手,是要拉他起来,这只手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只极为好看的手,他微笑着:“地上冷,起来吧。”
兰秋声迟疑一下,握住那人的手,顺势站了起来。
北室内,两个俊朗的男子轻声说着话,偶有回声,一切都显得诡秘。
末了,兰秋声轻声道:“这么多年,我几乎都要忘了那些往事。”
那人语调慢悠悠的,像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轻描淡写的:“是么?可夜夜入梦时分,我却总会见到曾经的自己。”
兰秋声背过身,似乎叹了口气:“青姐姐她……”
那人微偏了偏头,唇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意:“小兰,你说颠覆的波澜壮阔前,需要多少轮暗潮汹涌呢?”
兰秋声没有说话,他回答不了。
那人继续说道:“没有人可以逃过,就如同东岐到南陵一般。倾覆之下,安有完卵?也许你会改变想法。”
兰秋声觉得脑袋嗡嗡地疼,不禁按了按额侧:“可……。”
那人的语调中带着诱哄:“小兰,你太善良。可是,为了新生,痛苦是必须经历的。目的和手段,常常是矛盾的两个东西。”
“如果你变了想法,欢迎来找我。”
那人说完,兰秋声没有接这番话,却是笑了一下,看着地上那个吃了一半的豆沙包,神色中带着些忆起往昔的温柔:“你记得那个豆沙包吗?”
豆沙包……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那人没有回答,竟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有细微的声音响起,常人根本难以察觉,但那人却转头大门的方向,眯了眯眼,说道:“有几个小杂鱼过来了,约莫是察觉刑司混进了人,正搜查。先出去吧。”
陈白沥在南室翻找档案,她查书的速度极快,不多时就把南室的档案排查了大半。终于,她在南室角落翻到了一摞凰律教会报备在刑司处的档案。
她将档案抽出来,把夜明珠搁在半高的书架隔层上,然后开始浏览那几摞档案。她一目十行,却并不影响查看,大脑的运转速度飞快。
紫泉涟是今年正月十九日到远水城城郊,教会处理有苔贵族前需支会刑司,也就是离开北都前就需要报备于刑司。考虑从北都到远水城的距离,应该要往前推算两个月……也就是去年年末。陈白沥照着日期翻找去年年末的案件,却并没有找到。
怎么会呢?
陈白沥皱着眉头,难道她的推断是错的?当时紫泉涟去远水城为的不是兰秋声?
她将书页往后翻了翻,却在正月十八那天翻到了一项纪录:“凰律教会占测远水城原罪之人,将自行处理,告刑司知。”
远水城原罪之人,指的应该就是兰秋声,但是日期……陈白沥不得其解。
世上唯有万象门可无视空间来去自如。而万象门只在神谕之日开启,用于迎接新王。
正思索着,南室外突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只听见有人在说话:“你们,去搜南边,那边那列,搜北室。有外人进了刑司后院,后院其他地方还没搜到什么,大门的锁被开了,大约是擅闯者里,你们全部都给我仔细点!”
其余士兵应声道:“是。”
陈白沥一惊,立刻将几本档案归回远处,然后将夜明珠收起包进兜里,南室又陷入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陈白沥悄悄摸着书架行走,而后靠着墙边挪动。
大门的锁没办法从里面锁上,她本打算快点找到档案然后出去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刑司的守卫倒是有几把刷子。
从南室往外室只有一个门,而那些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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