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泽要去扈州的消息渐渐传开来了,众人都异常讶异,却又同时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首先林思泽宣布凝妃因病暴毙,后宫再度空无一人,而却分明有人看见左宁昊带着那和凝妃眉目极为相似的女子离开,然而这比起眼前的都算小事,所以没人去提。
原本林思泽是要先把左宁昊叫来宣布一些事情然后自己好去扈州的,可忽然闹了左宁嫣那一出,事情却全都乱套了。
顾虹见并不知道左宁昊和左宁嫣相认是个什么情况,只在第二天上朝时看到左宁昊一脸疲惫,全然不见和死而复生的姐姐相认的愉悦,倒是他的眼睛有一些红肿,大概是昨天相认太过开心,所以和左宁嫣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又因为太兴奋而整夜没睡着,早朝时候才显得萎靡不振。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左宁嫣的出现,左宁昊对林思泽要去扈州这件事居然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有申请自己也想一同去。
顾虹见听闻他想一同去,真是惊讶无比,这家伙大概是发现她顾虹见并没有害死自己的姐姐,又想到自己对顾虹见那么的不友好,所以有些愧疚,才这样的。
但林思泽自然不会让他跟着,三两句话给打发了,左宁昊显得有些萎靡,但也没有再多说。
而赵蕴元大概算是反应最大的。
知道林思泽要去扈州之后,他连夜写了洋洋洒洒厚厚一打的奏折,全面且深度地分析了林思泽不能离开京城,可林思泽根本看都没怎么看,就以一句“赵爱卿言之有理,不过朕自有朕自己的考量”打发了。
赵蕴元当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丝毫不放弃,不断游说林思泽。
林思泽却始终不理会他和其他大臣,已经开始准备出行了,赵蕴元实在没办法,抓着蒋海福问了一顿,蒋海福被问了半天,才想起一件事,拍手道:“有个人也许可以阻止皇上。”
赵蕴元道:“谁?!”
“以前顾大人有跟我们说过,她和皇上有个共同的师父,两人都非常敬佩那位师父。叫什么孟先生……只是那位孟先生在皇上登基前不久就离开了而后云游四海去了,之后连信都没来过……所以根本找不到吧……”
赵蕴元沉思片刻,选择了一个非常简单粗暴的方法——他让人大量印传单四处散发,上面只写一句话“林公子有难,望孟先生出手”。
蒋海福偷偷摸摸地帮忙,却还是很不放心地问赵蕴元,这能把孟先生给喊出来么?
赵蕴元道:“现在顾侍郎……身死之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若是那位孟先生还活着,一定也会知道事情不妙,往京城回赶,一定会看到这些的,只要他看到了,就一定会来。”
而赵蕴元幸运地预测准了。
顾虹见在三天之后,便看到了已经六七年未见的孟先生。
他看起来全然没有改变,仿佛许多年前,他喝了口酒,转身离去,只刚出了宫门,就又折返了一样。
顾虹见顿时觉得人生真是奇妙,很多愿望,她活着的时候没能实现,死了却反而都一一实现了。
孟先生应该是看到了赵蕴元让人派发的东西,但却没有找赵蕴元,而是直接入了宫。
皇宫和当年一样,对孟先生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阻碍就可以进入的。他深夜而来,站在屋檐之上,恰逢林思泽在掌乾殿外对着月色沉思,而林思泽身后还有个女鬼顾虹见,也在沉思,或者说发呆。
孟先生便索性轻声喊了句林思泽的名字,而后轻飘飘地落了地。
角落的蒋海福吓了一大跳,正要喊来人,林思泽却已经制止了他,而后起身,很惊讶,也终于有了这些天来的一丝开心:“孟先生?”
蒋海福一听这名字,立刻退下了。
孟先生对着林思泽笑了笑:“思泽,多年不见,你真的已经是大人模样了。”
林思泽道:“先生一走就是七年……的确很久了。”
孟先生道:“我云游四海,居无定所,不辨晨昏,不知岁月流逝,倒也没有细算。”
林思泽微微点头:“所以先生模样还一如当年。”
孟先生摆了摆手:“不说这些了,思泽,我来,是为了虹见的事情。”
林思泽的情绪便瞬间低落了:“她……”
“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惜我知道的太晚,等我知道你竟派她去扈州时,我便想赶去扈州,可惜慢了一步。于是,我便干脆折返来了京城。”孟先生叹了口气,“思泽,你太糊涂。”
林思泽黯然道:“先生说的是。”
“当初你登基前,我变说过,虹见是个好姑娘,却也是个傻姑娘,她跟着你一日,便会跟着你一生。对于你俩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想多加揣测,也不想多问,只是,失去她,一定是你这一生最大的损失。”孟先生摇了摇头。
林思泽道:“是。我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
孟先生道:“可逝者已往,你已经失去了顾虹见这个左右手,就更要小心。虹见逝世,我亦难过非常,但生死之事,任何人也不可能改变。许多年前,我得知你母亲去世之时,如痴如狂大醉了半个月,然而除了差点醉死,也没有任何改变,倒是最后来找你,反而算是给你母亲一个交代。现在你身为国君,越是悲伤,越是应该冷静,扈州那种地方,是你应该去的么?你又哪里来的时间,抛下所有奔赴扈州?你想找回虹见的尸体么?那完全可以派人去做,就算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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