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
生与死,只在刹那之间。
如果说包馨儿的死催毁了齐阎的生存信念,那么齐谭拔枪自杀未果与科勒里的猝死,足以令齐阎重新审视生命的可贵。
“帮帮他吧……”琼斯看着齐阎,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控制不住发出阵阵哀叹,忿然的语气转为恳求,“你曾外祖他吊着那口气呢,只有你才能令他闭上双眼,让他安心离去。”
回忆似一张无情的网上的蝴蝶,抗争不过现实的残忍,最后还是风干致死,而他自己就是那个编织大网的罪魁祸首。此时此刻,齐阎望着静静躺在病榻上的老人,深邃的蓝眸翻涌着莫大的痛楚,对上老人那双瞳孔扩散的眼,身体里每一处神经末梢都是痛!
二十四小时不到,两条生命逝去,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一个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人,虽然对科勒里的情感不及齐谭,但在过去的十八年里,离不开这个老人的栽培与养育。
“曾外祖……”他沉涌的唤了一声。
这一刻,他终于理解了包馨儿对包家、对包易斯的情感,原来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痛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伸出颤抖的大手,覆在老人的眼部,另一只手捶打着自己的心口,“我是最痛的那一个,为什么不直接要了我的命!为什么你与馨儿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痛,再度蔓延扩散……
有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我恨你们,馨儿不要我,你也走了,你们一个个都在逼迫我!”他们逼着他活下去,而他,只想死!
齐阎的呼吸渐渐粗重,他不知该如何收拾自己的心情,原本想追随包馨儿,这时却连死也要受到胁迫,当真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当初他利用包易斯的命与包家逼迫包馨儿留在他身边,而今,他的亲人用同样的行径逼迫他苟活于世,只是曾外祖的心太狠了,竟用生命作筹码!
眸中,强烈的痛苦瞬间转化为淡淡的绝望,忽然,他抽回手,起身环视着屋子里的人,笑的阴阳怪气,“你们一个个演技不错啊,竟然用这种伎俩蒙骗我!”
众人皆愕然。
“你说什么?”琼斯惊愕地盯着齐阎,眼角的余光不自主地瞥向床榻已经断气的科勒里。
“起来吧,您打算演戏到什么时候?”齐阎眸光微敛,眼底闪现一抹或激动、或愤恨的光。“臭小子!”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所有人像诈尸一样看着霍然从床榻上坐起的科勒里。
琼斯也惊得瞪大了双眼。
“我还打算多玩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这臭小子拆穿了,没意思,不过我倒很想知道,如果我真死了,会不会警醒你呢?我刚才听着你念叨包馨儿的名字,心里是真气,气自己为什么不假戏真做,或许真能令你化悲痛为力量。”科勒里撕下固定在眼部的特殊胶状物,还有胸口的假皮,自言自语地说着,对这群人惊愕的目光视而不见。
“您与外祖父商量好的?”就琼斯等汤普森家族人的神情来看,他们都被这个狡猾的老人给骗了。
“跟他商量?他要是自杀,我信。”科勒里淡淡地瞥了眼齐谭,摇头笑了笑说道,“让我猜猜,齐谭一定有所行动了,早知如此,我也就不折腾自己了,不过我想你是来真格的吧。”
齐谭脸色沉了沉,却没说话。
“给我站住!”见齐阎欲拂袖离去,科勒里低喝一声。
齐阎回头看着科勒里,冷冷一笑,“没玩够您继续,我没心思奉陪!”
“这是什么话,我真死了,你就高兴了?”科勒里语气不悦,扯过一只枕头支在身后,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像是被气得不轻。
齐阎眼底闪过一丝动容,他现在很难再形容适才难过的心情,是依旧萎靡不振、一心求死,还是重振精神、撇开伤痛恢复到以前那些没有包馨儿的日子里?只是他习惯了包馨儿的存在,身边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了。
“曾外祖,您的目的达到了,现在我很累,需要休息。”齐阎目光滑过齐谭那双审视的眸子,心弦仿佛被拨动了一下,再次凝视科勒里,淡淡地说了句。
“齐阎,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颓废,是弱者的行径,你可以颓废一天,两天,甚至更久,都没关系,但你不能辜负对你抱有期望的人!”科勒里谆谆善诱。换作十年前,他对齐阎要么劈头盖脸的训斥,要么抄起法棍,非得把他打清醒不可!
“说够了吧……”齐阎脸上除了疲惫没有多余的神情,揉了揉额心,抬开脚步。
科勒里怕齐阎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赶紧喊了一声,“齐阎……”
“曾外祖。”齐阎没有回头,高大伟岸的身形隐隐轻颤,“今天我才明白自己有多可恶,曾经,我拿馨儿在乎的人威胁她,甚至想过直接杀了他们,那么馨儿的心里就只能有我了,可是今天,当您安静地躺在那儿,仿佛再也看不到我的样子,心真的很疼很疼,原来亲人的离去同样会令一个人痛苦千万倍,那一刻,我就在想,上帝该收走的人是我,而不应是你们……”
科勒里心里一颤,不等齐阎说完,马上开口打断,“你怎么能这样想,人死不能复生,既然我们在乎的人离开了我们,那么我们更应该好好地看活下去!这样,死者也算心安了。”
“我明白……”
“你明白了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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