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既然来了就是客,不如请师父暂时住下来,我身子不好,也与师父学些经法,说不准儿就好了。”
李老太太脸色青紫,回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怒斥“你身子不好是胎里带的……”顿了顿,又回头有些防备的看了眼和尚“不需要学什么经法!”
李琼风顿了顿,没再说话,被玉霜扶着坐到旁边,旁边的看客却纷纷窃窃私语起来,说的无非就是李家的确古怪,李三公子病秧子云云。
老太太看了眼李琼风,幽幽叹了口气“都是命啊!”
一句话说的模棱两可,李琼风还没等细加思考,李老太太就已经让小斯安排了那和尚住在偏苑万春台。
宴会持续到半夜,李琼风下午便以身子不适躲了出来,自个靠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头啃着桃,玉霜蹲在脚底下,一边洗衣服一边喋喋不休的。
“这院子倒是不错。”突然身后响起一声有些戏谑的声音,他转过头看去,那和尚半披着袈裟,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靠在院子外头。
笑了笑,刚想请和尚进来,却不料那和尚早已快步走到了自个跟前儿,一尺近的时候,突然站定原地,幽幽开口:
“契合的还不错,只是……”突然凑近,就在即将鼻尖碰鼻尖的时候停下,玉霜低呼一声,差点踢翻了洗衣服的盆子。
和尚的眼底就像藏着一条狰狞的巨龙,在黑暗之中露出尖锐的利齿,逐渐向他爬进,吸食着他的魂魄:
“你是时候醒了。”
忽然之间,一片漩涡之中,李琼风身子跟着一晃,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无数人说话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玉霜,李老太太,虎二,还有……那个和尚。
梦里似乎看见了五个性格各异的人,四个男人一个女孩,他们行走在阴阳两界,翻手为云覆手雨,可世界上恐怖而又狰狞的恶鬼实在太多了。
阴谋,大火,生死残躯,纷纷从眼前闪过,那些挣扎而又悲戚的面孔,让他觉得无力至极,生死原来真的在一念之间。
梦里他看到了那个和尚,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却严肃的令人止不住胆怯。
“快醒过来吧,这里不属于你。”
“你是谁……”我皱眉看他,顿了顿“我,又是谁?”
那和尚突然低低一笑,抬起骨节分明的手,缓缓伸到他的面前,手指纤长,可惨白的吓人,就像是毫无生机的枯木,散发着恐怖的阴气。
“去找到他们,去叫醒他们。”
梦中惊醒,李琼风错愕的坐起身来,冷汗湿透了他身上高级锦缎的寝衣,外头的玉霜听到动静,连忙推开门,为他倒了一杯茶。
“三爷您怎么了?”
“没。”李琼风摇摇头,突然一把抓住玉霜的胳膊,吓得对方惊呼一声,他扬起头看着小红“那个和尚呢?!”
玉霜皱眉,满脸疑惑的从李琼风手里接过茶杯“哪有什么和尚?您莫不是睡浑了吧。”
外头突然一阵寒风吹过,窗户咣当一声的打开,两人均是浑身一震,只听玉霜回头喊了句“秋银,你去瞧瞧。”
外堂传来哎一声,玉霜紧忙走到旁边添了两块碳,又从柜里取了件貂皮大氅给他披上,嘴里还念叨着:
“夜里的风寒,您得多披着些,今儿晚上老太太过来催了饭,您正睡着,就拿到后头的小厨房了。”说着还弯腰看了眼李琼风,满脸掩盖不住的关切
“可是饿醒了?我这就让丫头把吃食热热,您穿上衣服起来用些罢。”
李琼风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玉霜,只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他由着丫鬟伺候着穿鞋穿衣,坐到餐桌前忐忑不已。
“今儿白天不是有个和尚吗?住在万春台,他睡了吗?”
玉霜一听这万春台的名儿瞬间脸色僵了僵,转头布菜,连动作都有些慌乱:“您说什么呢,那万春台许多年不住人了,哪有什么和尚?”
李琼风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脑子中轰隆一声,握住对方的手,刚要说话就看玉霜神色僵了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将他推到一旁去,眼底的那股子嫌弃竟然让李琼风觉得在哪里见过,熟悉的心口窝一阵滚烫。
心里藏着心事,一顿饭味如嚼蜡,吃的浑身不自在,李琼风紧忙扒了几口,就搁下碗筷。
吃过了饭,李琼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玉霜睡在外头,均匀的呼吸声传来,突然雕花床上的帘子动了动,李琼风翻了个身,突然觉得腿上一阵剧痛,连忙坐起身来,将玉霜叫了过来,映着昏暗的灯光,看到腿上两块血红的牙印倒吸一口气。
玉霜低呼一声,连忙让外头的人进来掌灯,没多大会,乌泱泱的走进来一屋子的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锦衣模样华贵的中年妇人,她手里捻着帕子,一副紧张但又冷漠至极的模样。
见李琼风低头看着自个腿上的伤口没动静,玉霜伸手推了推他,又转过头偷偷地对那夫人努努嘴,小声提醒:
“三爷您还不见过老夫人?”
“什么?”李琼风顿了顿,不可置信的转头看着那个眉目凌厉的女人,倒吸一口气,这与他梦中的完全不一样,那个和善可亲的老太太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个不苟言笑的女子,明明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模样,竟被人称作老夫人?
虽说满头雾水,但碍于旁边的玉霜,李琼风还是低头行了个礼“老……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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